二日一早,柳榆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干净的衣裳鞋袜放在枕边。
这么衣来张手的日子,几乎从不曾有过,柳榆一时有些怔,又有些好笑,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娃儿不成!
怀着微妙的心情穿戴好衣裳,系腰带的时候,柳榆瞅一眼腰腹,还是平坦如斯,后又不禁有些好笑,这么一夜,肚子能鼓起来才是怪事!
推开门,长生正提一桶猪食去喂猪,见柳榆推门而出,匆匆交代一声,忙就把猪食提到猪圈,掀着桶底把猪食倒进猪食槽!
不过片刻,装着半满温热洗漱水的木盆,就被长生放在屋檐下的盆架!
柳榆也不推辞客气,信步走上前,从容洗脸洗手,有接过长生递来的青盐,细细清过口腔牙齿后,便听到灶房传来长生的喊声!
刚跨进灶房门槛,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静静立在灶台,尤冒着热气的素炒菜刚,并两个辣椒油花卷也盛放好,放在灶台上!
食来张口如今也实现了!
柳榆在长生含笑的目光里吃过早饭,这才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二人,阿爷阿奶并小雪一概不见!
“阿爷去放牛了,阿奶去村头黄阿爷家里看看有没有鱼,她老人家想买几条与你和大姐补身子!”
话音刚落,年氏乐呵呵的声音就从院门口传进来!
柳榆和长生忙上前,果见年氏提着两条足有五六斤重的鲢鱼!
长生赶在柳榆伸手前一把接过,也不多说,去灶房拿起刀就准备杀鱼去鳞!
正清洗鱼身的时候,齐春花含笑走了进来,夸了夸鱼,就张口请柳榆和长生去家里帮忙收拾新房!
柳山成婚在即,家里实在忙乱不堪,地里家里的忙活,就有些翻扯不过来!
“你再去请旁人吧,他俩怕是都去不了!”年氏笑呵呵看一眼坐在竹凳上的柳榆,冲齐春花道!
“别啊娘,知道你心疼孩子,我这也没办法了,这墙面还都没糊么,地里的庄稼得趁着天好收回来,不然也影响种冬麦呐!”
齐春花听到婆婆拒绝,登时就急了!
“哎呀,阿榆怀了身孕,如今可累不得,非但帮不了忙,怕是山子喜酒也喝不了,咱们家地里活计还没干完,你且出几个钱请村里地少的人家帮忙吧!”
婆婆说的轻巧,她这会儿请谁去家里帮忙干活,家里为了柳山的婚事没少花费银钱,如今哪里还有余钱请人帮忙!
等等!阿榆有了身孕!
齐春花惊的合不拢嘴,待看到婆婆冲自己含笑点头,也顾不得家里地里的伙计,张口便问娃儿多大了,可难不难受!
“你瞅他有难受的意思吗,倒是梅香,方才我去看过一遍,有些难受呐!小雪心疼她娘,留下照看了!”
说着看一眼长生手里的鱼,又有些忧心:“这鱼有些腥,也不知梅香用不用得进去!”
“甚,梅香大侄女也有了身孕,乖乖,她同冬生才成婚一个多月吧,这冬生就是比吴平那小子能干,看吴家还说不说嘴!”
齐春花听到柳梅香也有了身孕,心喜之下,嘴就没个把门!
“老三家的,如今梅香是李家妇,冬生待她颇好,以前的那些破事儿休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否则别怪我老婆子与你翻脸!”
这么大人了,一把年纪都活狗肚子去了,年氏瞅着一脸尴尬的齐春花,满脸怒色!
“知道了,我说顺口了,再不会如此!”
齐春花自知失言,忙不迭认错,又忙开始推算生产日子,借以岔开话头!
听到生产时间大概在明年四月,柳榆轻轻松口气,那时节不冷不热,不管是他,还是娃儿,都能少遭些罪!
从齐春花知道俩人有了身孕后,接下来几日,大伯三叔伯娘,大嫂二嫂,连带着几个哥哥都来家里看过几回!
大伯柳茂林更是让柳榆多多抱一抱满仓小娃,希望柳榆一举得男的心思清晰明了!
地里尚余的一些活计,柳茂林在干完自家的活计后,带着柳雁一道,先是帮着长生和柳福生干完,后几人又去帮李冬生!
李冬生田地少许多,自己又勤快,倒是已经干完了!
牛经过几个月的喂养,已然长成健牛,犁地翻地都干的颇快,可算是省了不少事!
赶在秋雨到来前,家里的十亩地,已经全种完了冬麦!
柳山的婚礼也如期而至,因着柳榆和柳梅香有了身孕,为免冲撞喜气,是以两人都不曾参加。
村里人见这大喜的日子,家里人俱到,便是如意和满仓两个娃儿都被大人抱着,凑一回热闹,独独不见柳榆和柳梅香!
一问之下,听说二人俱有了身孕,一时道喜之声频起!
这会儿也将满三个月,先前也只家里人小范围知道,因着年氏说小娃儿魂轻,不能惊扰,是以不管是谁,从来也没往外说!
午间,柳雁端了一托盘肉菜回来与他二人吃,柳榆也罢了,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孕吐,胃口较之孕前更好,常常半夜饿醒长生都会给他煮碗面!
几盘肉菜摆上桌,柳榆吃的香甜,柳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