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们取了菖蒲裹着三合泥,正在一点点沿着挖出的基槽夯堆土墙!
阿黄的哞哞声和孩子们的开怀大笑声从后院传来,整个院子一片生机!
河生娘也在院里帮着刷洗借来的碗筷盘碟,见柳榆家来,忙接了酒糟,说是家去先把稀饭熬出来!
柳梅香听说,忙舀了两瓢面,又唤柳云香一起,抬着一大瓷盆发面,跟着河生娘去了她家!
午间席面的主食照旧是馒头,稀饭是米糟面筋稀饭,这两样却是少不得。
蒸馒头这事儿有柳云香负责,柳梅香把面盆抬到河生家里后,人又匆匆回来。
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柳梅香干活颇快,又有柳榆和年氏几个在一旁支应。
早上从村里买回的鸡鱼也已经杀褪收拾好,泡的干菌木耳我都发开,一应菜蔬也都洗好沥水!
剩下的,也就是处理柳榆带回的这些肉菜。
很快,肉切割分洗好,该煮的煮,该切的切,该炸的炸,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前期准备,就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配菜,凉拌菜提前弄好,一样四盘都收拾好后,再摆放到庭院里的桌子上!
六个凉菜也很快收拾出来,接下来就是热菜,热菜不急,只需提前把各样菜切出来,到时该炒的炒,该煮的煮,该烧的烧就成!
这些热菜要等客人们上桌后,先吃着凉菜,再一道道现从锅里做出来!
不远处干活的汉子们看着庭院里桌上的席面,再闻着灶房里隐隐传来的肉香味,只觉饥肠辘辘,手下的动作却是越发的快了!
天将午时,柳福生从新房回来,忙让人送去鞭炮,瓦片已经全部铺设完,这会儿时辰正好,可以放炮迎吉了!
柳榆忙就取炮仗,又把买来的牛轧糖倒进一小灶筐梁馍里,年氏又从屋里取出六十六个串着红色彩线的铜钱。
一通放入指头大小,点着胭脂的梁馍里!
新屋落成三间,规整疏朗的泥坯房,铺设着青瓦,内外墙用黄泥细细糊好。
尤其是外墙,最上面四尺高的地方,还规整的悬着麦秸秆,用黄泥把一头紧紧黏在墙面上,仿若一道道麦秸帘子挂在房子上!
“吆!梅香她爹还真是细心,这样糊的麦秸秆,便是再大的雨,那雨水就顺着麦秸秆淌出去了,再浸不着泥坯一点儿!”
“这也太麻烦,光理这许多麦秸秆都得费不少时间呐!我家那会儿盖新房的时候,好悬没把我磨死!”
“那也没得办法,除非青砖瓦房,泥坯房再不仔细些,风吹雨淋的,可没砖房浸风雨!”
“……………”
许良站在房顶的出檐上,握着挂着鞭炮的竹竿,看着比一旁抱着灶筐的柳茂林更为欢喜开怀!
“梅香她爹,待会儿洒梁馍的时候往咱们这处多洒两把!”
“作甚往你那处多洒,梅香她爹,往咱们这处多洒两把,你家外孙女在我手上呐!”
“哎吆,狗蛋快些过来,这可是柳家的长孙,谁能有狗蛋金贵,要多洒也是往咱们这处多洒!”
“…………”
妇人夫郎们看热闹之余,也忍不住你来我往的斗嘴,柳福生见他们越说越不像样,看一眼日头,便忙唤“吉时道。”
柳榆听罢,便就去点燃鞭炮。
炮捻子嘶嘶引完,鞭炮顿时噼里啪啦炸响!
柳茂林一向端肃的脸上,也漾开笑容,伸手便抓起一大把梁馍,挥手便往人群里洒去。
一把又一把混着牛轧糖,和红色铜钱的的梁馍落向众人,妇人夫郎孩子,哥儿汉子,忙都伸手去接,接不住便忙去捡!
“姥爷,我在这儿!”
“大爷爷,洒给我些!”
“哎吆,这些小崽子手也忒快!”
“………”
人声混着鞭炮声,好不热闹!
柳榆站在最外围,看着村人们争抢着梁馍铜钱,笑的分外开心!
又是一把梁馍洒过来,柳榆看着直直冲自己散落下的钱馍糖,惊叫一声,见众人都向自己跑来,忙就去接!
堪堪接住一个染着红点的梁馍!
鞭炮放完,梁馍也恰好洒完,人人手里都抢到几个小梁馍,铜钱却是要看眼力和运气。
有人一个没得,有人手里却是有两三个。
不管多少,大家面上都是一样的开心,谁家也不缺这一口馍馍,图的就是个好意头!
老宅里,席面已开。
族长和村长与柳福生及一些族中长辈做堂屋里的上席!
余下干活的帮工们,自己族中亲厚人家却是坐在露天外面的另三席!
里围子的几户人家也都来了人来坐席,周寡妇却是没来,只遣了铁头随黄阿爷与许宏一道来!
李冬生算是过了明路的半个女婿,这会儿随着柳雁等人一道,端着托盘穿行与各个席面之间,帮着上菜!
六素六荤的席面,吃的人筷子不停,馒头拾了一灶筐又一灶筐,众人酒足饭饱之际,再来一碗香甜顺滑的稀饭,才叫圆满!
吃席的人下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