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竹园村,也只有村长家里和黄老三有牛。
牛金贵,一头正值壮年的大黄牛,就得七两银子往上,等闲人家却是买不起。
柳榆和长生翻捡着手里的木盒,扒拉一遍,又数一遍,只觉欢喜非常。
只两人不管是柳榆还是长生,对相牛都一窍不通,足数出八串大钱放在一边,明儿恰是逢集,少不得央阿爷一道去,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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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早起吃过早食,柳茂林带着一众帮工推着几辆板车过来装新柴,新碾出来的麦秸散堆在房院门口,十亩地的麦秸,也占了好大地方。
家里的柴垛已经垛起两垛,门口这些秸秆是特意留下与梅香铺设屋顶的。
水与泥加麦秸一起和匀,厚厚糊在竹竿扎的密密顶子上,最后再铺瓦片,如此,便是再大的雨也不会往屋里漏水。
柳茂林带着一众汉子把板车装得满满的,就各自拉着走了,柳榆留神扫上几眼,却是没见李冬生。
喂过一回竹鼠,见小鼠们呆呆萌萌,便守着竹笼看过一遭,年氏过来,只道还要再扎竹笼。
“这些竹鼠长的忒快,等到满月,怕是都能长半大,再混养一处,为免太挤,让你阿爷这几天再编个大竹笼,到时一断奶就分开养!”
年氏打算的颇好,看着竹笼里俯卧在母鼠身旁啜吸的小鼠,满眼慈爱。
柳榆自是点头赞同,从柴房出来,见柳福生拿着铁锹就要走去里围子。
柳榆忙把老爷子拦住:“阿爷,咱们一道去镇上牛行转转吧!”
“牛行有甚好转的,左不过是些牲畜!”
镇里的牛行不止卖牛,偶尔鸡鸭鹅等小些的家畜也会被农人带到那儿卖,有时还有猪。
柳福生眼里带着一闪而逝的渴望,若不是柳榆一直关注的柳福生,怕是就要错过。
“我手里攒够了买牛的银钱,只是我对相牛不大懂,阿爷陪我们一道吧,也省的被人糊弄!”
“甚!你要买牛!”
柳福生声音陡然高了几度,眼里都带着不可置信,稍后便是狂喜。
他和老太婆手头的银钱勉强也够买头牛,只庄户人家旬年都要交税,手头的银钱却是万万不敢轻动,生怕碰到个五谷不丰的赖年头!
到那时手里的银钱便是有了大用。
这么些年再是想要买头牛,柳福生都咬牙忍住,说来也是因为小孙儿气力过人,寻常拉犁翻地都不在话下,这么些年,也是苦了孩子了!
柳福生想着柳榆这些年吃的力,眼里泛起歉疚之色。
“嗯,我和长生合计过了,家里买头牛,拉犁翻地也能轻省许多,家里拉送个东西也方便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了犁,他也不用担忧阿爷和长生勉力干这些活计,如此,他也能安心造娃了!
想着柳雁和赵甜玉生下的如意娃,柳榆心里又羡慕又火热,只这个因由就没必要同柳福生说道了。
买牛是大事,柳福生听罢,激动的连连叫好,一旁的年氏也欢喜非常,便是从河边洗衣回来的柳梅香和小雪,在惊讶过后,也都漾起笑!
“银钱够不够,不够大姐给你添上!”
柳梅香抻着衣裳一抖,手一扬,衣裳就挂在了麻绳上。
“够的!”
见众人开怀,柳榆更是高兴,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和含笑看着自己的长生相视一笑,想到即将到来的小娃儿,柳榆心头突地涌上一股难描难绘的甜蜜!
三人在村口坐了黄老三的牛车,农忙刚结束,许多人家还在晾晒麦子,赶集的人倒是不多。
坐在牛车上,柳榆着意同黄老三打探相牛的诀窍。
黄老三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这些年摸索的一股脑儿都同柳榆倒了个底朝天。
末了笑呵呵问道:“可是你家也要买牛了!”
“黄阿爷怎知!”
“你阿爷脸笑的一团花儿,显见得有好事,你又一个劲打探相牛之事,我就这么一猜!”说罢,回头惊讶看几人:“还真被我猜对了!”
言罢,见柳福生笑眯眯模样,笑骂一句,忙又道恭喜,庄户人家买头牛不易,黄老三再说起相牛,却是更加的仔细。
从牙口,到毛发,再到身形体格,四蹄尾巴,都说的十分细致。
柳榆几个听的十分认真,牛车到上章镇外的大槐树处停下,几人临走时,黄老三犹在身后吆喝:“牛都是慢慢相的,莫急,今儿若是没有看中的,下集再来便是,莫要凑合!”
柳榆回头谢过黄老三,便和柳福生与长生直奔本镇的牛行。
不想还真有三头牛分散拴在木桩子上,柳榆朝最近的一头牛走过去,只见这是一头刚成年的小牛。
大大的眼睛好奇盯着柳榆一行人,蹄子绕着木桩转动,待又绕到柳榆面前,大大打了个响鼻!
倒是只跳脱的小牛!
柳榆看它那懵懂憨实的模样,颇是欣喜,待问过价格,这样一头小牛,竟也要七两银子!
“这牛已经成年,再养上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