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一早,因着年氏的嘱托,柳榆忙活完手头的事,就去唤柳茂林和徐红。
家里四个孩子,满仓和如意如今已三个月,俩孩子正是躺不住的时候,再加上绿丫和棋哥儿,四个娃儿,赵甜玉一人就搞不定。
徐红多数时候都在家里一起看娃,柳茂林和柳雁却是每日都在里围子忙活柳梅香的新房建造,并不得闲在家。
一时叫过徐红家来,小雪见到同来的绿丫和棋哥儿很是高兴,小人儿家家的颇能玩一处去,一见面就跑到了一处。
“我昨儿得了套新鲜东西,绿丫妹妹,棋哥儿,你俩随我来,咱们一处玩!”
小雪一身葛麻衣衫,头发梳成两个双丫髻,笑的颇是欢喜,牵着好奇的绿丫和棋哥儿就去了东屋。
徐红看着孩子们去了东屋,不由好笑,看向坐在庭院里磨镰刀的公婆,道:“爹娘找我来是为着啥事,阿榆嘴也忒紧,问也不说!”
“伯娘喝水!”长生从灶房端出一碗温热的茶水,递与了徐红。
“哎!”徐红接过,见柳榆和长生又凑一处嘀咕一会儿挖竹根之事,俩人眉眼蕴着笑意,说话有商有量,打眼一看,便知感情极好。
徐红眼睛往柳榆腰腹处一溜,见他肩宽腰瘦,脊背削薄,心下便是一叹。
这二人感情甚好,论理也该有孕。
又见柳榆侧过头同长生说着什么,眉间红莲印记鲜艳殷红,分明是好生养的命相。
徐红又瞧一眼长生,只见一身葛麻衣衫的长生,虽不如柳榆生的体格康健,气色也是好的。
瘦,这还是太瘦了。
徐红正想着开口劝婆婆给二人好好补补,冷不丁回头,了见年氏颇有深意的盯着自己,徐红心头一跳,就有些虚,忙忙收回视线,作势喝一口茶水。
“叫你来,是为着梅香!”
年氏站起身,擦一把手,道。
徐红下意识点头,嗯!嗯!嗯?这和梅香有甚的关系,不该是说阿榆和长生吗!
“昨儿村长家里提了一桩媒,我觉得甚好,只你们才是亲爹娘,我们阿爷阿奶却不好越俎代庖!”
年氏的话仿若一记惊雷,直炸的徐红一惊,她脸色倏地就是一变,张望一圈,这才发现没见梅香的影儿。
心里就有些急,道:“村长说的甚人家,爹娘看着好,必然错不了,只这是梅香的终身大事,成不成的,还得孩子点头。”
“梅香才出狼窝,我是不愿这么着打发她出门子,且小雪又该怎办呢!”
“这孩子从小苦着来的,才过两天安生日子,我是不舍的把她交于不知根底的人家手里,便是自家的姑娘,还少不了打骂,这不是自家的孩儿,谁会真心疼惜呢!”
徐红说着说着,眼圈都有些发红,待听到仨孩子在东屋的娇嫩笑声,更是悲从中来!
“你想什么呐!”
年氏见大儿媳面上不喜反忧,又待听到这一串话,就知她是误会了,只这是她当娘的一片慈心。
年氏在心下叹一口气,顺手从绳子上拽一块悬着的手帕,让她擦擦眼睛。
“快把你那眼水收一收,梅香这会儿去洗衣裳去了,让她看到你这副模样,岂不多心!”
“娘,我就是觉得慌,村长说的是哪个村的,谁家的孩子,年岁几何,可有无儿女!”
徐红拿帕子压压眼睛,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只要梅香略露出一丁点不愿,她就反对到底。
如今梅香房子在造,待到收过麦子,家里腾出手来,一大家子再帮忙开几亩荒地,养个两年,这日子也就过起来了!
依着父母兄弟,不比与人家做后娘填房强,梅香万一不能生养,小雪胡乱养大再随便一聘,梅香老了,还有甚的指望。
徐红紧抿嘴唇,眼睛定定看着婆婆。
柳榆和长生在一旁面面相觑,见徐红隐带怒色,都有些头大。
“村长提的是住在里围子的冬生,那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你们觉得成,我才好和村长回话!”
年氏这话也就是问问,梅香喜欢,便是大儿与儿媳觉得不成,那只能她这个隔辈的阿奶做一回孙女主了!
“呀,竟是冬生!”徐红怔了一怔,带着些不可置信,又确认一回,待看到婆婆点头,一旁的侄儿也附和,心才算落地!
“娘也真是,作甚卖关子,我还以为是让梅香给人做填房后娘,害得我唬一跳!”
徐红这会儿神色同方才判若两人,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冬生好啊,既是同村,又彼此知根知底,最妙的是这孩子待梅香自有一份情意。
家里也清净,虽说没父母帮着操持,梅香二嫁,又有小雪,也省了看顶头长辈的眼色,日子是小两口自己的,行动也自在许多。
徐红越想越是欢喜,口里连连道好。
待看见小雪几个拿着泥人摆玩,听说是李冬生从府城带回的,心里更是对这门亲事满意到了顶点。
想着家里的老犟种,徐红舒展的眉眼略微一拧。
沉思几息后,笑眯眯奉承年氏:“娘,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