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夫人虽然松口,但眉眼之间,仍有忧色,恭继只好转头对李毅坚道:“李兄,你担心周氏妻女安危,本也应当,可此去不止是喝酒,有些事情,总是先要商量的。”
李毅坚点头,道:“我知道!”
恭继又交代道:“明日,我和你去看那个宅院,若是满意之后,我再把周门主其余的安置费用,全部交由你打整。”
周夫人眼中垂泪,颇为感叹道:“夫君看人的眼光真准,没想到小兄弟如此年少,做事却颇有老成之风。”
见周夫人感伤,李毅坚赶紧安慰道:“婶婶不必如此!周门主吉人天相,自会安全归来。”
周夫人道了一声抱歉,说自己失态,由丫鬟扶着回去。
李毅坚站着恭送,一直到丫鬟关闭房门,方才长叹一口气,转身看着恭继,道:“兄弟,亏是有你,不然我却是辜负周门主了。”
恭继摇头苦笑,随后脸色一变,道:“你老实交代,你怎么趁火打劫的?”
“嘘!”李毅坚大惊,就想上来捂住恭继嘴巴,道:“你小点声!”
恭继哪会让李毅坚的手接触自己,跳起来避开,佯怒道:“你这拈花微笑的手,最好离我远点!”
“别闹!兄弟。”李毅坚一边小心看房门那边,一边哀求道:“小苏她们已经够可怜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一听此言,恭继终于安份一点,道:“四海龙剑团那里,你找得到吧?”
“找得到!”
“那好!”恭继理了理衣襟,道:“那挨晚点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别了!”恭继一挥手,做了一个鬼脸,道:“你还是多陪陪你的阿苏吧。”
这一回,两个家伙都有佳人相伴了,只有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自己很快就十八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成年人的世界了?
出了酒楼,恭继想了想,还是先决定去通判府一趟。
孟褚却没有在府上,恭继转身又往自己上班的地方行去,那些个肖布什、皮炎平之流,再不去他们面前刷刷存在感,他们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个上司了。
来到粮仓所在,几个一起办公的机构,已经少了一半,监察机构的几个小吏,只有沈阿牛和肖布什在,看见恭继到来,两人回忆半天,方才醒悟到这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赶紧上前行礼,道:“拜见御史大人!”
恭继端起架子,嗯了一声,背负双手走到案前,咳咳两声后,板正面容,道:“那个什么皮彦平,他们去哪里了?”
这个小大人,还真有气派!肖布什暗暗敬服,躬身回禀道:“禀大人,沙达敏不干了,找了新东家,皮彦平老婆生娃,他回家服侍去了。”
“不干了?生娃了?”恭继自动过滤掉这些无用信息,问道:“近来可有公务分派?”
“无甚大事,有些小事,我和阿牛已经处理了。”
恭继点点头,这几个下属相貌一言难尽,或猥琐或平淡,不是恭继想交好的类型,甚至不如黑风寨那些山贼,虽然难看甚至丑陋,却至少难看得惊天动地、鬼哭神嚎。
同质化严重的时候,特色才是优势。
何况,职场里,下属中难免有小人存在,这些人最善于揣摩上意,兴风作浪,可不能轻易被拿捏。
肖布什又道:“还有那个俸禄,因为大人不在,一直没有发放,大人还得安排一个人,专门复杂这件事。”
“这个嘛,等皮彦平回来再说了。”恭继沉吟片刻,道:“苍远近来有许多变动,所以正事不多,杂事不少,我,,,,,,那个本御史受孟通判差遣,也是干了不少不属于监察司该干的事情,所以在监察司的时间偏少,倒是辛苦两位了。”
肖布什与沈阿牛感恩涕零,都是躬身道:“多谢大人夸奖!都是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有什么需要本御史亲自处理的事情吗?”恭继又问。
肖布什与沈阿牛对望一眼,肖布什回道:“倒是有人送来一些信函,只因大人不在衙内,所以又拿回去了。”
“喔!”有活了!恭继心内一动,道:“可知对方是谁?”
“来人没有说,只说要亲自交予大人。”
恭继点点头,道:“本御史要到处了解情况,所以可能会经常不在衙内,你等要好生看住这衙门,不可懈怠。”
那两人躬身道:“诺!”
吩咐完,恭继施施然背负双手离开这寒酸的“衙门”,忙自己私人事情去了。
看其做派,是奔贪官的方向一路绝尘而去,这真是纯水龙根属性的一种悲哀啊。
恭继道貌岸然的背影渐渐消失转角,肖布什对沈阿牛夸赞道:“这小大人官风老辣,恐怕是前途无量啊。”
沈阿牛人比较木讷,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恭继走出很远,方才将端起的架子放下来,拍拍心窝,喃喃道:“做官真塌娘的累!”
恭继现在不敢走亲民的路线,自己年岁小,资历浅,又不是本地人,一旦跟这些个小人物卿卿我我,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