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此的。
“听说,你的手受伤了,我能看看吗?”
苏正青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肃宁府的事情,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回来肃宁府,便听说了宁心安的事情,
他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一人,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离开,
知道在那样苛刻的条件下,她也还是成功离开了肃宁府,手腕上的伤因高轸而起,但她离开,却也因高轸而如愿。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想瞧瞧她手腕上的伤,如何了。
宁心安没有说话,低垂着头,眼中却已经泛起泪光。
“心安,你还认苏大哥吗?”
“苏大哥……”宁心安哽咽了一声,开口制止住他,
“对不起,这件事跟谁都没有关系,你不用如此。”
苏正青抿了抿唇,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却无从开口,
“能离开肃宁府,已经是九千岁爷莫大的开恩,我心中从无怨言,我知道自己欠肃宁府的无法偿还……但,”
“我于肃宁府而言,本就如无物,还不如趁早离开,不想再浪费肃宁府的力气,”
听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出这番话,苏正青心中很不是滋味,
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在,如果在的话,或许能阻止她想离开的心。
明明两个最为合适的人,怎么偏偏走到了这个地步?
“心安……”
“苏大哥,后会有期,以后,我不想再与肃宁府的人有纠缠,以前,多谢你对我的关照,心安无以为报,”
她转身决绝离开,却听到他还是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手上的伤,药师如何说?”
“已经没有大碍了。”回完这最后一句话,宁心安便转身离去。
独留苏正青在茶馆中。
他去问过高轸,宁心安手上的伤不小,用了三成的内力击中她的手腕,筋脉也可能已经断了,伤及骨干,
普通的药师根本就医治不了,只有炼丹师方能看上一二,却也不能完全医治,这短短几日,她又从哪里找来这医师,又怎么可能无事?
这几日他也不闲着,京城中的药馆他都暗中打探了,根本就没有手腕上受伤的人去寻医,又怎么可能如她说的那般轻松。
回到肃宁府,苏正青第一件事便是去了书房,这几日周元景的脸色极其难看,大多数的事情都交由他以及高轸来做,
但凡是周元景亲自动手的,那些人的下场都无比惨淡,他的耐心也大不如前,这几日京城中的动静愈发的小,
摄政王和昭安公主那边都收敛了不少动作,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千岁。”
“什么事?”他冷冷应了一声苏正青,眼神却落在一幅已经稀巴烂的画上,视线未收。
语气里的烦躁阴鸷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宁心安的离开。
“属下今日见着宁心安了,”苏正青见他眼眸微动,没等他发火,又急忙说了一句,
“她腕上的伤有些严重,若是再不医治,恐怕就废了,以前她还说着想要学医呢,”
“这就是她离开肃宁府的代价,敢离开千岁,就是毁了一只手又如何?任她还想着以后靠医术救人,以后连生存都难,”
“不能行医,不能习武,她的伤世上怕就只有鬼医能治了吧,这个结果定能让她后悔那日离开肃宁府的决定,
以后饿死在街头,也算是她的报应。”
周元景越听这些话,脸色越黑沉,眼睛有些阴鸷看向苏正青,
他被这道眼神盯得一惊,心跳都漏了半拍,
“千、千岁,怎么了?”
“滚!谁允许你在本座面前提她?”
“是!”苏正青摸了摸鼻子,便退了下去,
心中倒是希望,这番话能让他重视宁心安的伤,若是……能暗中帮助她,
可……这件事不似以往那般容易解决,离开肃宁府,亏得她想的出来,希望渺茫。
苏正青轻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中便有了这放诞不羁的猜测,竟然觉得千岁对心安存有不一样的心思。
可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错,或许是上一次,听到宁心安与萧清月的对话后,才让千岁暂时对她冷淡了些,
他原还以为,那些话是假的,可知道宁心安离开肃宁府的消息后,他只觉得很迷茫,不知怎的,竟发展成了这个地步。
“萧清月?”
苏正青一走后,周元景便陷入了挣扎中,脑海中一直是那日宁心安被高轸射中手腕后,绝望跪倒在地的情形,
她那不甘和失落的眼神与他对视上一瞬,便认命般垂下脑袋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好挥之不去。
想到她现在可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每日望着自己已经断裂的手腕暗自哭泣,他的心便一抽一抽地疼。
“鬼医……”
只有鬼医能救她。
想起苏正青的话,他在书房中思忖了许久。
“千岁,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