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依稀,似在赵子业眼前流淌了许久,却只是一瞬间事。
此刻耳畔蹄声隆隆,他情知大援已到,精神一振。
忽听头顶上一个凄婉的声音叱道:“你还我爹爹命来!”接着夹在两指中的剑尖向下一滑,却是上官屏运力刺下。
赵子业眼皮一撩,正对上她哀怨的目光,心头不由得一颤,轻轻摇了摇头:“师妹,你自己逃吧!”手臂一振,将她远远挥了出去。
他振臂出剑,霎时间身畔青光荡漾,剑气弥漫。曲蒹葭身法虽然玄妙,却也欺不进他身前一丈,更不要说将招式递上去。
赵子业目光扫视全场,最后停在杨长老脸上,道:
“杨长老,你丐帮一向忠义为本。道君老皇帝昏庸无道,宠信六贼。我才是太祖正统,要忠于哪一个,心里总该有数吧?”
杨大海喝道:“背祖忘宗的王八蛋,你勾结蛮子入寇中原,我丐帮个个是响当当的好汉,岂能忠于你这恶贼!”
他双链一甩,如乌龙探海般直击过去。哪知链头在剑光上一触,便似撞在一堵墙上,哗啦啦地反弹回来。
赵子业脸一沉:“你今日徒逞口舌之利,他日待我君临天下之时,定叫你们这数万花子死无葬身之地,哈哈……”
大笑声中,身子陡然拔起。黄鹤跃到半空,挺剑疾刺,却连他的脚尖也没够着。
赵子业凌空一掠,飘落圈外,迎着尘头向北而行。脚下片尘不惊,却快逾奔马,有如御风。
曲蒹葭如影随形般追了过去,上官屏娇叱道:“恶贼,你还我爹爹!”也发力追赶。
三人顷刻间便奔出里许。杨、刘二人武艺上各有所长,但皆不擅轻功。余人或身上有伤,或武艺低微,更被远远抛在后面。
赵子业猛地一纵,身子凌空一翻,喝道:“今日正要手刃你,给清泰师兄报仇!”青影一闪,长剑刺向曲蒹葭头顶。
曲蒹葭身形一飘,闪开剑锋,一招居后抓,击向他肋下空虚之处。
赵子业左掌迎上,右臂回剑反刺她脑后。一掌一剑,将她困在中间。
曲蒹葭激斗良久,疲累之余,身上又带着剑伤,只十余招便抵敌不住,被他一掌抹在胸口,踉跄着向后摔出,口中鲜血如丝,汩汩流下。
只这么片刻,上官屏也赶了上来。赵子业剑尖指着曲蒹葭,冷笑道:“你不逃走,可是来助我杀她的么?”
上官屏脸罩寒霜:“你们都不是好人,父仇为大,我先杀你!”
长剑疾舞,一道道弧光便似一弯弯冷月,渐渐交织成一个光球,向赵子业迫了过去。
赵子业冷冷道:“这招霞光万道你终于练成了!”手臂一挺,也送出一招“霞光万道”。
他太行天书上的内功已成,即便是平庸招式在其手上,亦具极大威力。
更何况这一招本就是极上乘的武功,可说是九华剑法之宗,一时间他手上剑光大盛,骤然膨成了明月也似的一团。
二人各自向前疾冲,两团剑光撞在一处,登时响起一阵清脆密集的乒乒声。
上官屏身前银团乍碎,点点寒芒迸射而出。
赵子业一声清啸,手中长剑幻作一张大网,向她罩了过来。
上官屏目光里全是愤懑,利剑中宫直进,这倾尽全力的一击,正是要与杀父仇人同归于尽。
赵子业脸上青气一闪,左手一挥,拂起一阵劲风,将她长剑带偏,右手剑招却一刻不缓地递了过来。
蓦地里白影一晃,曲蒹葭抢到二人中间,回手一拂,将上官屏挥了出去。
一阵嗤嗤响声过后,她忽的纵出剑光,白衫遍染鲜血,恍如一片斑驳的枫叶,轻飘飘地坠在地上。
杨大海等人纷纷赶上来,铁链利剑、朴刀长棍,各般兵刃向赵子业乱打过去。
赵子业冷笑道:“且让你们多活片刻,大军破关之时,再取你们这些叛逆的狗命。”迈开大步,向北面烟尘起处奔去。
众人眼见赶不上他,连声怒吼,各种暗器纷纷打出,铁锥、钢镖、飞刀……赵子业身后银光闪烁,便似追着一片星幕。
他全然不回头,袍袖倒卷,劲风到处,各种暗器歪歪斜斜,或直飞上天,或插落在地。
上官屏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浑身簌簌发抖。
杨大海上前将他护住:“上官姑娘,你没伤到吧?”
上官屏摇了摇头,默默转过头去,却见曲蒹葭倒在地上,身上百余道大大小小的剑创遍布,便如被一张锋锐无伦的渔网割伤一般。
上官屏猛一探臂,剑尖指住她的喉咙,颤声道:“你……害得我好惨。”
曲蒹葭嘴角扬起,露出一丝惨笑:“妹妹,我伤了你的眼睛,用命来还你,好么?”
她容颜绝美,脸上虽带着数道剑痕,却丝毫不见丑陋,只有更加楚楚可怜。
黄鹤冷冷道:“臭婊子,我侄女的一双脚你怎么还?”挺剑向她双足砍去。
眼前忽的银光一闪,上官屏挥剑一遮,将他这一招接下。
黄鹤哼了一声:“上官姑娘,这贱人留给你,记得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