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公冶稷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听到这话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嗯?
怎么回事?
自己看好的媳妇人选,要跑了?
他眼神不由得看向了自己儿子,眼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两年了!
这两年他为了这个儿子制造了多少机会给两人,可这个儿子跟个木头似的!只知道默默守着人家姑娘,要钱给拨钱,要人给人,就是自己不主动开口说一句喜欢。
这姑娘刚来的时候,他可没少背地里给人家撑腰。
结果人姑娘,现在要走了!!
公冶稷正了正脸色:“难不成季大人在这里可有什么怠慢的不成?是不是院子不满意?还是下人伺候的不尽心?你尽管说!朕给你做主!”
季长樱摇头:“想必皇上已经收到了我大历的来信,您招待的十分尽心,只是我们确实该回了,已经比原计划在北燕多待了一年,今日来只为告别。”
公冶稷扭头给公冶司珩使眼色‘你小子倒是说句话啊!’
偏偏公冶司珩只眼神盯在季长樱的身上,一个眼角都没给他。
把公冶稷气的,上朝的心情都没了。
“这事咱们私底下再说,朕突然肚子不适,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太子!你扶朕去休息一下。”
公冶司珩扭头看着面色红润的父皇,没有拆穿只默默地上前扶着他往偏殿休息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殿内,公冶稷立马甩开他的手,忿忿的看着他:“你今年都快二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老子还等着你接了这个位置好去看看你娘,把她给迁过来,你要拖到什么时候?你这个不孝子!”
这两年来父子相处的还算融洽,公冶稷也逐渐暴露了本性。
是个视规矩如无物,行事自由洒脱的人。
说直白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不爱被条条框框约束的人。
当年是迫不得已被迫上位,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后,那自然是整日里盼着赶紧接他的班。
结果这个半路出现的好大儿,就连他都看不透心思。
“急什么?”公冶司珩看到父皇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急什么?人家姑娘都要走了,你到底是喜不喜欢?你不喜欢的话我这就昭告天下要给你选妃,下个月你就给我成亲!”
“做梦!”
“那你到底要怎样?!你说,就是天上的月亮,老子也想办法给你弄来!”
“我自有打算!这事您就别操心了。”
公冶司珩放下茶杯,往门外走了出去,气的公冶稷直瞪眼:“小王八羔子!一头犟驴!”
旁边从小跟着他的内侍缩了缩脖子:“跟您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
季长樱可不管北燕的皇帝同意不同意,她已经铁了心的要回去的。
因为在左正献拿着信来找她的前一日,她就收到了钟离洲的来信。
他派出去的人带着黑狗几乎转遍了大历,把前朝那些藏起来的金银财宝收敛到了一起,国库充足了不少。
只是……江千若的身子不太好,让她尽快赶回。
言语之间虽然说的含蓄,但是季长樱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所以等左正献收拾好东西之后,她清点了一下人数,立即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准备赶回大历。
没想到刚出云城,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公冶司珩背着一个包袱在等她。
“我去太子府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出门了,没想到你在这等我。”
季长樱看着他有些感慨,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是眼睁睁的看着谢司珩从一个阴沉不定的少年变成了如今心思深沉的储君。
“我知道你会去找我告别,不过应该不用,我也收到了钟离洲的信,这次跟你一起回去。”
季长樱挑眉,有些讶异。
按照公冶稷对他的看重程度,会放他回大历?
公冶稷当然不会,他还担心这个儿子性子跟他一样,到了大历就跑了呢!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先斩后奏,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给他。
上面简单的两句话:“能不能行就看这次了,想要儿媳妇,就别去追我。”
公冶稷看着这封信气笑了:“报应!真是报应!”
当年他干过的事情,在他儿子身上又重演了一遍,只是这次被气的对象换成了他。
旁边的内侍头埋在胸口,没敢接话。
——
一行人日夜兼程,足足两个月的工夫赶回了京城。
一进京就被钟离洲的人接到了皇宫里。
看着延福宫床榻上躺着的江千若,季长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两年时间,江千若已经形同枯槁。
整个人躺在那里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了似的,坐在她床边的明德帝,脊背弯曲,头发花白,脸上平添了许多皱纹,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坐在那里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