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宣欣赏了一会儿她崩溃的样子,然后笑道:“我还想怎么样啊,你猜。”
饶是范明珠不通人情世故,此刻也看出了时宣的戏耍之意。
但事到如今,她还想活着。
范明珠恐惧死亡,她不想死。
然而她的生死就掌握在时宣的手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时宣,你听我说,”范明珠突然放低了声音:“以前的事是我的不对。但那时候,我的父亲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做为神鼎宗宗主之女,修炼都不能,我的父亲觉得我有损他的脸面,所以必须要给我换个灵根……”
时宣看着面前被捆着瘫坐在地,把责任往自己已经故的父亲身上推的范明珠,只觉得一阵齿冷。
范宏德此人,虽品行不端,但若说他这一生当中对谁没有亏欠,那必然是范明珠无疑。
唯独对范明珠,他全心全意,可以说是倾尽全力、不计后果的。
范明珠资质太差,他不计后果的为她换了灵根。范明珠入魔遁逃,他放弃了整个宗门满世界找她。范明珠入魔无法回头,他便随之入魔,不惜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直到最后,他都是因为要送走范明珠而放弃了自己的生机。
范宏德对不起时宣、对不起神鼎宗、甚至对不起整个修真界,却唯独对得起这个女儿。
但是,看看此刻的范明珠,她竟是将所有责任推到了那个为了救他而死的父亲身上,怎能不叫人齿冷心寒!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不应该杀你?”时宣问。
范明珠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看向时宣的目光带着祈求。
“你想想,那个时候我才多大,我做不了主啊!你想想!”
时宣不用想,她在打什么算盘时宣一眼便知。
她以为把所有事情推给范宏德,她便是那个清清白白的小公主,可时宣并不吃这一套。
时宣轻轻点了点头,“我可以不杀你。”
这句话让范明珠看到了希望,她看向时宣,眼中燃起了一丝求生的火焰。
“不过,”就在范明珠充满希望的看着时宣的时候,时宣笑道:“命,就当范宏德还了,但是你欠别人的东西,总得还吧。”
“欠,欠的东西……什么东西?”
时宣突然掷地有声道:“灵根!”
这突然加重的声音吓了范明珠一激灵,待她听清了时宣在说什么,立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她在说什么?还灵根吗?她如今还哪有什么灵根可以还给她!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了我的灵根吗?你因为我的五灵根,才取得了现在的成就,为何还要……为何还要还灵根!”
“年纪不大,脸倒是不小。”时宣斥道:“我有今天的成就,那是我天资太好,和你个破灵根有什么关系。要是我还是之前的极品单火灵根,说不定现在已经出窍了呢!”
范明珠觉得不对,但她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时宣也不需要她的同意。
只是想看看她那些惊恐的、怀疑人生的表情罢了。
时宣承了这身体的情,自然也担了她的因果。
在范明珠惊恐的目光当中,时宣将手压在了她的头顶。
“有没有灵根,让我搜一搜便知道了。”
什么叫搜一搜!她从未听说过还能搜灵根的!
而时宣,却是直接将虚空罡风之力打入了她的体内,说是搜灵根,时宣完全没有想过。
她已经入魔太久,灵根什么的,怕是早已消失了。
时宣要做的,只是摧毁她的经脉罢了。
即便是魔修,魔气也需要通过经脉存储。
毁了她的经脉与魔核,她基本上也与废人无异了。
罡风入体,带着要搅碎一切的力量。
“啊!”范明珠一声惨叫,当下便险些昏厥过去。
时宣却完全没有收手的迹象。
她再次加大了罡风的输出,一瞬间,刀刃似的罡风大股大股的进入到范明珠的体内,肆虐着,将她的经脉搅的一团糟。
这是在体外都让人无法忍受的罡风,现在却直接被灌入了范明珠的体内,其痛苦程度可见一斑。
范明珠本能的想要运起魔气去抵御这罡风的侵袭,但是她被困魔索绑住,完全施展不出一点魔气。
“啊!”经脉寸寸碎裂的痛苦令范明珠惨叫出声,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时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样子,想着那因为被换了灵根而逝去的原身,大概当初也是这样痛苦又无助吧。
她初来时接手的这一因果,到现在算是彻底了结了。
时宣舒了一口气,心愿已了,从来到此界时背负的大仇终是报完了,也有些怅然若失。
接下来要做什么?
时宣想了想,既然无事可做,倒不如去宗主那里问候一下。
身在主殿的施明修再次打了一个喷嚏,突然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