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元骢的目光让关千朗心头都发怵,略显僵硬地坐下。
而元骢,惨笑一声,连鞋都不穿就飞跑出去。
“哎。”
一声长叹,关千朗恨自己真是笨,酒饭都不吃了,蹲在一旁捣鼓炉火,让它不要熄灭。
周舒也知道丈夫没有恶意,只能先安慰女儿吃饭,回头再说。
全部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
没吃饭的元骢饥渴难当,但又无暇思考,只有躲在自家仓库的狭小空间里,才有安全感。
狂奔的路上,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不再流泪,只是浑身发抖,无力地想握住什么却握不住。
他全都记得,从小做牛做马的生活,遭受的辱骂与虐待,不知道为什么,犯了什么错。
终于某天,有人找到了自己面前介绍说。
“王子殿下,臣叫陶明达,愿意追随殿下。”
然后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给自己盖住所,认识关锦一家,真正有家的感觉,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是今天告诉自己都是骗人的。
陶明达是骗自己,不辞而别。
关千朗也骗自己,根本看不起自己。
元骢感觉自己就像堕入无穷的黑暗,举目四望,伸手空无一物。
“喂,出来。”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唤醒了他,可非但没有马上开门,反而蜷缩得更紧。
“你不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
关锦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生气,因为她不许元骢生自己和爹娘的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门果然打开了一条小缝,光招进来,虽然还是不明白,却打破了浑然一体的彻底黑暗。
看元骢不在下面,关锦顺手掩上门,往草垛上爬。
元骢竟然不伸手接自己,更生气了。
爬到顶上,果然在哪,只是装模做样地背对自己。
轻轻靠过去,拍拍肩膀,“哎。”
还不理自己!
直接抓住胳膊,使劲摇起来。
元骢反手想要挣脱,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狠狠烫了一下。惊讶地转过身,看着关锦。
终于转过来了,关锦伸手把拿来的滚烫羊头肉,递给元骢。
“你,你怎么拿过来的。”
看着关锦被烫得通红的双手,而脸上却挂着的盈盈笑意,元骢怔怔地问道。
“快趁热,你没吃饭就跑出来,爹娘都很担心呢。”
元骢知道最担心的是谁,接过布包扔在一边,转身压在关锦身上,又按住她的双臂。
燥热的空气逐渐升温。
“你,你干嘛。”
关锦有些害怕地问道。如果元骢以前的神情或是耍坏,想让自己哭,或是搞怪,想逗自己笑。现在的表情就咬着唇,脸颊抽动,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吃了,有点害怕。
两个人影逐渐重叠,时间静止,听不清关锦的尖叫。
“可以了吧。”
关锦推开他,娇柔地拉回衣服,盖上自己的肌肤。双眼锐利,冷冷的看着他,
“怎么,还没够,要不我继续脱光了给你..”
说罢,探出手又要解。
元骢按住她的手,把衣服紧紧裹在她身上。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坚定地发誓,
“我一定会让你做草原上最幸福的女人,一定一辈子对你好,我,我,我明天开始就早早起来放羊,我..”
元骢有点慌乱,还想继续发誓。
关锦红着脸,满头是汗,忍着身上的酸痛,硬是伸出手,抡圆重重给元骢一个嘴巴,厉声道,
“如果你想放羊,就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他呆滞着捂脸看向自己,不敢置信,说不出话。
关锦泪眼婆娑,哽咽着,恨铁不成钢,
“我的丈夫可以放羊,但绝不能因为我变成一个羊倌。”
元骢终于破防,嚎啕大哭,关锦同样落泪,轻轻抚背。
两人紧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想不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确定有彼此在身边,注定势不可挡。
那边二人你侬我侬,这边的乾朝相府同样是张灯结彩,不知是何好事将近。
巫良後游荡在府里,虽然路过的下人总会恭敬到畏缩地给自己行礼,但是自己依然像游离在人世之外的鬼魂,格格不入。
朝中、家里、自己的想法,读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便纵有千头万绪,更与何人说。
时辰差不多,人果然来了。
卜章春风得意地入内拜见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