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传来的哭泣与叫喊声将病床上人的意识拉回现世,消毒水的气味和眼熟的天花板告诉他,他还在医院里。
今天是留院观察的最后一天,做完今天的检查,他就不必再与那些比窗外长鸣的知了还要烦人的普通人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这是您的检查报告,禅院先生的检查一切正常,您可以出院了...”
禅院直哉无视医生递来的报告从座位上起身直奔门外走去,不出意外的,他见到了早就等在外头的辅助监督。
“禅院先生,恭喜出院...”
“少来这套。”直哉打断道,“快点送我回禅院家。”
......
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天,禅院直哉便在自己床头见到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他在家里见过这个小老头出入过父亲直毗人的院子。
这人自称古馆,是前来宣读他父亲直毗人的遗嘱的。
听到“遗嘱”二字,直哉便了然直毗人已经去世。
“开始吧。”直哉撑着身体向后靠了靠,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少对他父亲去世的悲伤。
“按照直毗人老爷的要求,遗嘱的内容必须要在禅院扇、禅院甚一、禅院直哉,也就是少爷您,三人共同到场才可以公开。但鉴于禅院扇和禅院甚一已经去世,现在也就只能说与您一人听了。”
古馆清了清嗓子,拆开密封着的信封,一字一句读起来:“本人第26代家主禅院直毗人,对禅院家下任家主之位及禅院家全部财产作如下处理:其一、由禅院直哉继承禅院家第27代家主之位;其二、包含保管于高专忌库及禅院家忌库内的咒具在内的所有财产,也有禅院直哉一并继承。经禅院扇、禅院甚一两者其一同意后方可使用。”
听闻到此,直哉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到京都的禅院家去,但刚一打开病房的房门就被外面的人拦住。
“这些天您一直躺在医院里,对外界发生的事可能并不知晓。”古馆小心翼翼将写着遗嘱的纸张好好收回信封里,“先前京都本家里未来得及赶赴东京战场的人,全部被禅院真希杀光了。”
听到真希的名字,直哉怒火攻心,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另外,五条悟已经被放了出来,您暂时还是不要与门外的那些人起冲突的好。”
古馆将装有遗嘱的皮包拎在手上,朝禅院直哉鞠了一躬:“您先好好休养,我还要去分家宣读老爷的遗嘱。”
古馆走后,直哉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的手机,墙面上只挂着一只钟表,能看到时间却无从得知具体的日期。
“喂。”直哉再次打开门,这次见到了一个新的面孔,“我的手机呢?还有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您的手机暂时还无法还给您,至于时间...”
那人指了指走廊尽头带有日期的电子钟表,生怕直哉不相信还另外补充道:“这里是医院,时间绝不会出错。”
婴儿出生,病人死去,都会被记录时间,医院里的钟表自然不会出差错。只是,直哉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竟然昏过去了整整三天?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好像还没完全好利索,仅是皱皱眉头都会带动脑袋阵阵疼痛。
“是五条悟安排你们来监视我的?”
“我们的确是五条先生安排过来的,不过我们只是保证您未清醒过来时的安全。”说着,他示意身旁的人先离开,“既然您已经清醒,我们也不会守在外面了。”
这个人口齿伶俐到连直哉都能应付,想必是特意被安排过来的。
“我要见五条悟。”直哉的头上虽然缠着绷带,一身病态,语气和神态却依旧盛气凌人,“以禅院家家主的身份。”
“五条先生当然也想见您,只是吩咐了我们,一定要等您痊愈才行。”这人看着直哉笑了笑,“拥有咒术师的强健体质,又被反转术式救治过,想必您的身体已经并无大碍。只要医院的检查确保您健康,我们立刻送您见五条先生。”
只是站了这一会儿,禅院直哉便感觉自己头脑发晕,不知是不是刚才“大喜大怒”的缘故。虽然有些不爽被控制在这里,但曾经的手下大概都不在了,没人帮他的情况下,直哉一时也没气力硬闯出去。直哉关上门回到病床上,决定先修整好身体。
他不怕见到五条悟。虽然他对高层的“封印五条悟计划”是知情的,但也仅限于知情,最后代表禅院家同意的人是老爹直毗人,与他何干?
扇和甚一都死了,自己往后也不必遵着遗嘱,得到他们其中一个的同意之后再使用家里的咒具和财产。
至于本家死掉的那些人,除了他炳组织没了有些可惜,其他的直哉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人手可以再培养,分家那么多的闲人可用,不至于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
所以啊,他现在可是家主,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怎么行?
想着想着,直哉不知何时再次陷入了睡眠。之后的几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跟着医生做各种检查。不过他睡得并不安稳,真希的脸总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复仇的心思也在一次次惊醒后变得愈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