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宣离开不久,停留中巴车的隧道里就多出了几个形形色色的人。
这些家伙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大多衣物褶皱,灰头土脸,有的身上还有伤痕,有的还有剧烈灼烧的痕迹,似乎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共同经历过一场争斗。
其中一名穿着红袍的神父拉开了中巴车的车门,当看到空荡荡的车厢后,他不由得有些抱怨。
“维塔利,你为什么不拦住那个窃贼?”
被叫做维塔利的是位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矮矮瘦瘦的,穿着极为普通的褐色卫衣,鸡窝般的长头发遮住了眼睛,说起话来也较为弱懦的样子。
“我、我打不过他……”
“算了,瓦连金主教,你知道的,维塔利的状态有点小问题。”旁边有壮汉规劝着。
“不是有点小问题。每当他的情绪出现剧烈的变化之时,周边的铁路都得瘫痪,火车上的乘客都得死无全尸。”另一边有女人冷笑着。
壮汉闻听皱了皱眉。
“狄安娜,别忘了,维塔利上次可帮过你!”
“哦,别说的那么好听,这些事情你们难道不是也有份?”狄安娜抱着胳膊:“现在我的身份暴露了,多年的经营也毁于一旦,但最重要的东西也被人窃走了,若是找不回那个东西,冕下怪罪下来,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责任我们自己会背的。”唯一没说话的白胡子老头摸了摸维塔利的头,似乎在安慰着少年的情绪:“但你们最好不要在刺激他了,他幼年丧父,又亲眼看到了母亲卧死在了铁轨上,从小到大一直受到欺凌,这导致魔鬼已经污染了他的纯洁的心,否则,他的奇物不会出现如此奇怪的变化。”
“奇怪?是可怕吧?”狄安娜扫了剩余的四人一眼:“我们圣母忠仆会竟然有沟通‘地狱’的魔鬼混入其中,圣母有灵,又怎敢将‘耶稣’降临再次赐给我们守护?”
余者听了,都不由自主陷入了沉默。
十三四岁的少年头低的更低了,他紧紧握着的拳头,手背的颜色都开始发白变色了。
“狄安娜!”白胡子老头瞪了她一眼:“你说维塔利是沟通‘地狱’的魔鬼?但你别忘了,【神曲】不止有‘地狱’,还有‘天堂’,要是没有他,我们如此才能得到‘天堂’回应,打开那座失序的古老之‘门’,重新迎回耶稣?”
“没错,狄安娜。”红袍的神父瓦连金也看了过来:“你说维塔利是沟通‘地狱’的魔鬼,但为什么我在你身上,同样闻到了魔鬼的味道?你不会是已经背弃了圣母,转投魔鬼的怀抱了吧?”
狄安娜有些不忿,她岔开了话题。
“为什么都在针对我?明明这次我才是损失最大的?”
“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招惹了维克多家族,我们能冒险与凛冬的人打上一场?而且,为了帮伱拖延时间,我们损失了圣母的忠仆斯捏夫,但到头来,你却并没有保住‘基路伯’。”
“就那个长着黑色翅膀的怪物?”
“它就是‘基路伯’,我相信圣母会感化它的。”白胡子老头在身上画了一个不同于寻常基督徒的十字:“这是我们回归‘正轨’的唯一方式,路上所遇到的一切劫难,不过是圣母对我们的考验。”
“先找到‘基路伯’。”
“没错。”
众人统一了意见。
狄安娜的意见,变成了不重要的意见。
“你们自己玩去吧。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狄安娜竟然被气的转身离开了。
壮汉想要开口挽回,但神父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她已经误入歧途了,我们最好离她远点。”
“可是,她同样是忠仆会的成员啊?”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没错,我们先要想办法找到那個绑架维克多的亚洲人。”
“你们怀疑是他干的?”
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和亚洲的同行没有交际,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说不定会有人前来窃取我们的胜利果实,他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
“而且,维塔利说过,那个亚洲人,很有可能就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那个。”
“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那个?”神父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大概有办法找到那个家伙了。”
“什么办法?”
“我们先要找到一个人,那家伙很有可能和那个亚洲人在一起。”
所有人的脑海都浮现出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威廉牛顿。”
“那我们要不要先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冕下?”
“还是不要了,冕下正在欧洲寻找传人,这个时候打扰冕下,倒是显得我们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