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回鹧鸪惊鸣绕篱落
转眼间闲云庄前一阵安静,陆云汉与沈秋月也自诧异:这位马县令到底和雷千户说了什么,那姓雷的居然撤走人马?
忽然不远处似有人来,陆云汉虽然受伤,但他功力深厚已经发觉有人前来,便轻轻示意沈秋月,二人躲在暗中,果然见一条黑影奔到大门口停了下来。
那人自知守卫的军士尽数撤走,便大起胆来并未躲藏,径直走到大门口,从怀里摸出件物什吹了几声,声音清脆嘹亮。
陆云汉自知来人身手了得,又担心他唤出庄内潜伏的高手,趁那人不备,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来打去。陆云汉拳掌功夫绝顶,暗器手法亦高明,那人未有防备,周身三处大穴已被陆云汉封住,瞬间瘫软在地。
沈秋月见了大喜,抢先一步赶上前去正要扯下面罩瞧个究竟,又见那人手里捏了一个信封,一把夺了过来撕开,内中铁牌子仓啷一声掉到地上。陆云汉赶上前来已经阻她不及,却瞧见那牌子似为铜制,四周精雕细琢,中间两个篆体,赫然是“飞玄”二字。
陆云汉恼她莽撞却也只得忍耐不发,沈秋月已经俯身捡起那铜牌仔细端详起来。陆云汉抢过信来细看,内有书信两张,底下一页写得密密麻麻,上面一页却只有两行小字,陆云汉急去看时,一行为:“七把头速归”、另一行为:“余人去护粮”。
正在这时,院内已有人翻屋踩瓦而来,陆云汉暗叫不好,一把扯过那铜牌来塞入信封,手腕一翻已经钉在木门上,左手一把撕起地上那汉子,右手挽了沈秋月的水蛇腰,纵身一跃,躲到了方才藏身之处。
陆云汉惊魂方定,伤口处疼痛钻心,已惊了一身冷汗,回看沈秋月,正依偎在怀里仰着头望着自己痴笑。
再看门口,已惊有人跃出院子来,四下寻摸,正瞧见了钉在门上的信封。陆云一颗心在此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咦”了一声,伸手去取,由于入木太深,信封又被撕烂。那人嘟囔道:“哼!是哪一个狗日的来传的信,手法这般横?”说罢揣信入怀,纵身跃入了院中。
沈秋月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已将信封拆开,若非陆云汉急中生智,将拆开信封的一头连同那铜牌一并钉入木门中,非得让人发现不可。她越发佩服丈夫,不由痴痴地盯着他入了神。
陆云汉右臂尚环在她腰上,紧张之下混浑然不觉此刻二人正呼吸相闻,见她望着自己正入神,时才的怒意已然全消,轻轻抽开手臂,故意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轻声道:“痛煞我也!”
沈秋月回过神来,关切道:“还疼吗?”陆云汉轻轻一笑,道:“你家相公尚算得铜筋铁骨,不算太疼,不算太疼。”
二人调笑了两句自觉止住了,大门轰隆隆被推开,走出了十几个黑衣人来,齐刷刷站作了两排。
陆云汉与沈秋月屏住了呼吸认真的注视着。
只见斗篷罩面的七把头吩咐道:“飞玄令到了,这里不用再守了,大家分头行动吧!小豹子邓化,由你来带队。”一人应声出列,抱拳道:“得令!”
七把头点头道:“办砸了差使,提头来见!”那人沉声应道:“属下定不辱命!”说着朝众人招呼道:“出发!”那两队人应了一声,呼啦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七把头望着闲云庄呆了半晌,仰头一叹,道:“唉……响当当一个闲云庄,就这样没了呀!没了!”言下大有凄婉之意。
陆云汉听了更添怒意,沈秋月早就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陆云汉回看她一眼,一时五味杂陈。
那七把头长叹一声,却不使轻功,一步一步沿着长街走去。
陆云汉满腹疑云,又深知那七把头武功卓绝,稍有不慎便会跟丢,拉了沈秋月,不紧不慢跟去。
那七把头此刻闲得极为从容,这一路不紧不慢,陆云汉身有重伤,正自疑惑他是否有意为之,远远瞧见他来到一座大门前,愈发疑惑了:大门前赫然两只石兽,这才一醒:原来是到了县衙。
把守的见他立马抽刀呵斥,那七把头不言不语从怀里摸出个东西,便扭过头去铁塔一般立在门前。
把守的也收了威风,进去通报,不一时,那马县令居然领了左右两班出来迎了进去。
见此情形,沈秋月也奇道:“奇怪,这贼人莫不是有官府背景?”陆云汉松了口气,就隐蔽处坐下,回道:“只怕更难缠!”
沈秋月也挨着她坐下,打着哈欠,道:“总算没给他发现……折腾了半夜,竟有些累了。”又关切道:“伤口还疼吗?峨嵋秘制的疗伤药,这会儿也该有效果啦。”
陆云汉左右晃动了下臂膀,道:“好多啦!好多啦!”沈秋月又摸出药瓶来,伸手去解陆云汉上衣,轻声道:“来,再擦一些,三五日便会见好的。”
陆云汉咧嘴一笑,由着她去衣上药。沈秋月哄孩子一般柔声道:“你不知道,这药极为珍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