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成簇的野草轻轻摇晃着,从中发出成群野猪吭哧吭哧的叫声。
它们似乎是整个家族结队行动,猪父母带着刚降生不久的小猪仔,大摇大摆地走向不远处人类种植的庄稼,张开嘴就要啃食地里鲜嫩的苗圃。
“嗖。”
然后箭矢钉在最前面那头野猪的头上。
“吭吱!———”
它惊叫,尖锐金属物刺破血肉带来的疼痛激发了凶性,使它睁大猩红的眼珠,愤怒地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从它的视角看,那个可恶的人类正站在土坡上:
少女一头束成马尾的栗色发丝随风飘扬,身姿高挑挺拔,身后的树木枝叶漏下斑斑树影,将她衬得像一位林中的精灵。
不过这场景马上就被她身后传来的带着口音的惊呼破功了:
“中嘞!”
她张弓搭箭,纤如满月。
“嗖。”
又几下破风声,却不是朝着那直直地向她发起“猪突”的野猪,而是冲着它后面那些猪仔和其他“家族”成员。
少女使得习自陆大古的蒙古式速射法,即将箭杆搭在弓身右侧,以握弓地左手为搭箭点,主羽朝外侧,为避免箭羽划伤手,箭尾端与弓弦接触的搭箭点可以提高一厘米,再将大拇指勾于搭箭点下,食指压于大拇指指甲盖处,左手推弓右手拉弦,然后松手撒放。
本就适用于实战的速射打法加上她本人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夹在指缝间和腰间箭袋里本就处在最便于拿取的位置的箭矢,使她顺利得在五秒内射出十三矢。
且每一箭都能精准命中一个目标。
所以小猪仔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它们大多被打了个对穿,想要逃跑,但没跑几步就失却力气躺倒。
大猪们或是逃跑或是向她冲撞。
这不是寻常人能轻易应付的场景,哪怕成年公虎也有被野猪杀死的记录,即使野猪在老虎的食谱范围内,且肉量不小,老虎们仍更愿意捕食那些更容易对付的猎物,比如傻狍子。
而她的应对方法是。
“!”
手上约55斤重的大弓被她随手抛给旁边一个看戏的乡民少年,那人本能地伸手去接,然后一时没站稳,被这在大进手中看上去轻飘飘的重弓压得跌倒。
然后,她解开胸前用于固定住背后两根梭镖的绳索。
同时,湛蓝的眼瞳牢牢锁定目标。
“......”
传说,只要运用肌肉,在脚趾、脚踝、膝盖、股关节、腰部、脊椎、肩膀、手肘、手腕、拳头十个部位依次发力,人类也可以挥出超过音速的拳头。
只是,考虑到人体极限,骨骼与肌肉的耐受力,挥出这样的一击以后,人自己就会废掉大半。
那如果,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可以超过人类极限呢?
“喝啊!!”
大进的攻击没有到达音速,但力量够了:
靠同样的发力技巧,最先头那只冲到距她只有三步之遥的野猪头部中标,中标的瞬间,前足跪地,后足腾空,好似撞上无形的墙壁,被强行制动。
接着第二头如法炮制,顺利干掉。
“吭吱!”
但还剩一头,她应该如何解决?
少女瞥了眼身前冲撞的目标,和身后的人们,瞬息心下决定。
箭矢打空,梭镖耗尽的她用上了更纯粹的武力。
“恰啊!!!———!”
大进抓住了对手的一根前肢,双臂发力,将它举起后,狠狠地倒栽葱砸在地上,引得泥土渣滓混着草屑飞溅,整块地都震颤了下。
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的载倒的野猪完全懵了,它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她举起,摔倒,举起,摔倒,每一下都是渣滓飞溅,地面震颤,连挨得较近的两颗老树上,枝叶都产生了轻微摇晃。
如果这发生在哪户土夯墙壁做成的民宅里,可能都不需要另请拆迁工人了。
如是连摔十二下。
这皮糙肉厚的畜牲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内脏碎片混着血液从嘴角溢出,满眼惊恐———多大的凶性这会儿都该褪去了。
它发出低微的叫声,挣扎。
“彭。”
有着些许肉色的健康皮肤的拳头,重重地印在它侧脸上。
大进左手提着它的前肢,右手一下下地对准它的头打下去,作为她的拳靶来说,它的头硬度刚刚好。
没几下,红的白的淌落,给大地母亲染色。
有点浪费了。
她皱起秀眉,看着这副场景,就她所知,猪血既能入药又能做豆腐吃。
于是她终于停手,扭头向不远处的人们喊道:
“快拿盆过来。”
“来了!”
十几名黑军战士跑出来搬运猎物,其中有个年轻战士端来陶盆,放在她手上那头的猪的脑袋下方,几个乡民接手,带来长凳,把它抬上去,对它脖子的位置再开了道口子,剩下的围观群众都来帮忙。
人群很快热闹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加餐。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