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轻轻拿起手上的诗句。
他偏头看着小蝶,“这首诗薛二公子多久写给姑娘的?”
小蝶想了想,“好像是今年初,当时姑娘看到还伤心的哭了许久。”
听闻,冯渊在心里轻轻默读:本来归期久长时,奈何佳人固罔心。
这薛烨意思无非就是他大哥根本不会回来了。
你这是被他给欺骗了,不要等了。
薛烨这小子,他这是在劝大哥的心上人从了他呐。
只是教坊司的女人,说好听点叫花魁。
但凡接客留宿的,往不好了说。
不过是可以自己挑选客户的高级妓女罢了。
可抛开婉瑜自身的性质不谈。
这教坊司花魁十多个,薛烨挑哪个下手不好,偏偏要选他大哥爱而不得的女人。
就算是妓女,兄弟间多少还是应该讲究些忌讳。
想到此。
冯渊淡淡开口,“姑娘最后从了他意吗?”
小蝶轻轻点头,缓缓说道:“薛公子来了很多次,就给姑娘说他大哥根本不会回来了,还在应天纳妾生子了。
“还给姑娘说,薛家嫡长子不会娶个花魁的,纳妾都不行,不过他薛烨这个庶子就没这些讲究,到时候还是可以进他薛家的门。”
冯渊微微一笑。
好家伙,这连哄带骗地勾搭自己“准”大嫂。
如此看来,这薛烨还真不是个东西。
他轻微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门外教坊司吏员带着三个姑娘进门。
后面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门外张望,也不敢进来。
吏员急忙小碎步走上前来躬身说道:“冯大人,这三人便是花吟。”
“花吟?”冯渊没听过这个称呼。
吏员拱手,“便是只比花魁低一个层级的姑娘,后续新的花魁,会在这三人当中选出,这是翠蝶,这是云彩,这是春声。”
他依次介绍。
冯渊微微颔首,看了过去,三个姑娘长得各有风彩。
教坊司虽说暗无天日,但相比外面流离失所的乞儿来说,至少这些人还能吃得饱。
一个个长得白白嫩嫩,肤色健康。
姑娘们微微欠身。
冯渊掏出怀里的小册子,抬头凝视着三人,“我问,你们答。”
三个姑娘怯生生点头。
“今年,你们来过婉瑜这个闱院吗?”
三人同时点头。
“来做什么?”
翠蝶穿着一身绿衣。
她最先开口,“婉瑜姑娘人很好,年初遇到一个登徒子要欺负我,是她帮我解了围。
“今年九月我收到一个公子给的小礼物,觉得很适合姑娘,就来送给她了,寒暄了几句,聊表心意。”
冯渊记下,转头看着第二人。
云彩身穿一身偏暖黄白衣。
开口的时候,她声音清冷,“我与她交情不深,之前她与诗诗姑娘有嫌隙的时候。
“我站在了诗诗姑娘那边,上月中旬左右,我从她闱院经过,恰巧与她撞见,言语间冲撞了两句。”
朱安灵听闻眼神一眯。
这个诗诗她是听说过的。
不怎么开口的她,难得插话问道:“她与诗诗姑娘有何嫌隙?”
云彩听闻他的声音,愣了片刻。
这公子打扮的人,说话怎么听着像姑娘?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只是这事涉及诗诗姑娘隐私。
她有点不想说,支支吾吾的没有开口。
朱安灵语气加重,“有何不能说的?人都死了,这查案也是给死者沉冤昭雪。”
云彩听闻转头撇了一眼吏员。
朱安灵看在眼里,也偏头看了过去,“嗯?是因为他不让说吗?”
教坊司吏员吓得腿软,急忙跪下,“公子,都能说,都能说。”
朱安灵点点头,“起来说话。”
吏员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偏头看向云彩。
语气不容置疑,“贵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切莫隐瞒。”
云彩低头开口到:“还不是那诗诗姑娘万两梳拢的事,婉瑜姑娘劝她不要再等了,见好就收,这都等了十个月了。
“别相信什么命中注定的意中人了,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带把的男人都一样。
“全都是些负心汉罢了,不如把自己卖个好价钱,揣在兜里的钱才是自己的。”
说到这里。
云彩顿了顿,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