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韩昭这一道目光的刹那。
刘兆明忽然有种被妖蛇摄住的错觉,竟品出了浓浓的戏谑与讥讽。
他,是在宣战!
再顾不上去考虑韩昭为何突然撕破脸了。
刘兆明猛缩起瞳孔,抢声喝道:“我也有证人!!”
此时韩昭早已挪开目光,好似他根本就没有看过刘兆明一样。
而边上的宇文周也则是暗暗松了口气,顺势再问:“既然有证人便请出来,当面对峙。”
刘兆明紧盯着韩昭的不屑模样,顿时怒火攻心。
咬牙说道:“整个平安司都是我的证人!老将军的孙儿,宇文瀚这几日与下官同进同出,可证破一切妖言!!”
这话,直叫周遭看客面面相觑。
显然没有韩温两家有说服力。
且不说官官相护老百姓本就膈应,关键是宇文周也原先还保持中立的站在这,做成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
这会搬出他宇文家的孙儿来作证,莫非老宇文也是奔着欺负韩家人来的?
不单老百姓们有此揣测。
旁听了许久的一众玄英也都蹙眉不喜。
再看向刘兆明的眼神便愈发不善了。
但不等谁人发话,韩昭已然嗤笑摇头,缓缓道:“好啊好啊,看来苍天已死,正道不存。原来这朝中上下,是个人都把我韩昭当傻子看待,或许只有陛下婶婶才是真心疼我。”
“但……我韩昭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活着见到陛下了吧?”
“也行,好办。”
说着,他凛起眸光扫视众多百姓。
继而刮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宇文周也,突然喝出一声‘陛下历来爱民如子’顺势转向刘兆明,沉声再道:“岂容尔等这些奸臣宦官为非作歹,凌杀我龙唐百姓!!”
“都想让老子死是吧?”
“害死温大人与其家眷不够,还想继续联起手来搞我是吧?”
“行,反正迟早要被你们这群奸臣祸害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老子今日就拼了!!”
“来人!借天地为证,舍我韩昭之性命,为陛下诛杀此獠,以清君侧!!”
清君侧三字一出,全场色变。
周遭百姓兢惶倒退,后方柳大爷等人即刻拔刀奔出,令十余位玄英马上挺身阻拦。
霎时局势紧绷了起来。
韩家人温家人怒斥着要斩刘兆明。
玄英们不退却也不敢动手,只能连声喝止。
这个时候,宇文周也忽然笑出声,他深深的看了眼一脸决绝宛若真不怕死的韩昭,称赞道:“小鬼,长大了。”
一句过后,他敛容屏息拿出一幅严肃模样,向韩昭拱手道:“请韩昭公子,相信老臣宇文周也,待老臣查实事情真相后,定还韩家温家一个交代!”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位老将军放低姿态来博面子。
照理说应该借他这个台阶顺势而下,反正当街斩杀刘兆明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
白送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监灯失职之罪竟才两百大板,这对于太初第四境的刘兆明来说。
太轻了。
原本是要让他不死也掉层皮的。
想就这么逃过去,做梦!
韩昭抬起手来,止住后方柳大爷等人的叫嚣,同时于寂静中再次朗声说道:“怎么?老将军早干什么去了?到这份上才张口?莫非是想借着你这张老脸把凶犯带走,打着押入大牢待审的名头,转头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此獠放出来再行凶?再刺我?”
“搞官官相护这一套是吧?”
无视了沉着脸色想说点什么的宇文周也。
韩昭随手将这老头的佩刀一丢,就丢到刘兆明跟前去,并且嗤笑着说道:“那不如现在就让他砍了我吧,我可是听说了,这阉奴的武功可厉害,老将军要助他行凶,那我韩府上下几十口怎么也是活不长的了,来来来别墨迹。”
原本不懂这一套弯弯绕绕的老百姓们,听着这番话,忽然也嗅到了一种寒刺骨的可怕杀意。
转头便又开始议论起来。
“是啊,这人不能再放走了。”
“明明有这么多证人,证物也有啊,那什么堂主的头不也在,人证物证俱在,为何不能结案?”
“老将军这是执意要把人保下来,莫非真是官官相护助纣为虐?”
“韩昭公子可是把性命都赌上了,若非此獠真有大罪在身,他怎敢以清君侧?若出了岔子,陛下可是会怪罪的……”
“这死太监就是有罪,就是凶犯!”
“……”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