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吴源讲述对面的计划的时候非常自信,实际上他自己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底,这段推论里面有多少是他凭借自己的猜测而进行的赌博,他比谁都要清楚。
但他也同样知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影响可能会是整个星球乃至星系的时候,也容不得一丝侥幸。
更何况,就算他猜错了,在众人眼里,也无非是多出来一个比赛现场莫名其妙跑到演播厅的神经病而已,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损失。
可如果他猜对了,那么这将是一场反穿组织有史以来所下的最凶险的一步棋。
两者权衡之下,吴源会做出什么选择,显而易见。
“你一直站在这里也没个反应,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猜没猜对,还是说你不仅没有表情,连语言功能都没有?”吴源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可他略有颤抖的声音连自己都没有办法骗过。
终于,那个如同恐怖片里的幽灵一般垂手站立的生物开始说话了。
“你很聪明,也很愚蠢。”
这声音就像是老式扬声器一样沙哑,但又极具穿透力,仿佛无聊的值日生用自己指甲挠黑板一般令人感到不适,听的吴源浑身汗毛竖立。
“呵,那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猜对了?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不过我要是真聪明,就不会等到参加比赛的时候才勉强猜过来事情的经过,而是在音乐室的时候就把你除掉。”
“不,你的愚蠢之处不在于此。”
“之所以说你愚蠢,是因为你居然妄图与我们为敌。”
说话间,吴源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左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而自己的身上又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伤痕。
“这世界本来就是我们的,从有火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开始掌握一切了。”
一个眨眼功夫,吴源不止何时栽倒在了地上,此刻的他武器被夺,身上也到处都是被棍棒抽打的伤痕,要不是他提前把仙铳存入了储物戒,现在或许已经死于非命了。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愚蠢,妄图挑战处于万物主宰的我们,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此刻它都不会存在你的大脑之中。”
事情比吴源所预想的还要更糟一步,这怪物的记忆抹除几乎不讲道理,哪怕自己连眼睛都不敢眨的死死盯住对方,自己的记忆还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断片。
“这还用说吗?我既然敢来这里,说明我肯定有自己的计划,哪怕我已经将它忘记了。”
“等到你忘记了一切,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连反抗之心都不会出现。”
吴源面对这样的威胁,却依然没有停止反抗。
“你抹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也就越难以隐藏你们自身,对于把进化的极致都点到隐蔽性的你们来说,暴露就以为着死亡,不是吗?”
“还是说你有能力把和你无关的记忆也一并抹了?要是能做到这一点,我现在估计早就成了连话都不会说的废人了吧?”
又是一个瞬间,当吴源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并且全然不记得自己进入这个房间之后发生的一切。
“淦!”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记忆断片的经历在现实中也很常见,但那些人通常都是一个回神过来自己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或者是自己家中温暖的沙发上,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苟延残喘。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有的人说强大的敌人最可怕,有的人说狡诈的敌人最可怕,还有的人说残忍的敌人最可怕。
但吴源认为,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并一定是最强大的,也不一定是最狡诈的,更不一定是最残忍的。
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敌人。
你不知道他有什么实力,你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你不知道他有什么特点,你对它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你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
也许真的有那么一个强大的敌人抹去了你关于它的所有记忆,也许这一切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胡思乱想,你可能只是得了比较特殊的健忘症,又或者是在某一次喝酒时喝断了片。
和这样的敌人战斗,无异于和风车战斗的堂吉诃德,愚蠢而又可笑。
“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此时的吴源也陷入了极深的自我怀疑。
一方面,他无法确定是真有这么一个未知的敌人抹去了他的记忆,还是他自己的脑子在某次意外中出了毛病。
另一方面,他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未知的存在,只能寄希望于他记忆缺失前的自己。
吴源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之前在秘境里和拥有时间天道的敌人战斗时,他曾经说过,自己最信任的人便是另一个自己,哪怕自己毫不知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