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娘到了李家后,李承闲来无事,便开始教导薛四娘认字,李梦后来也兴致勃勃的加入了进来,这位姐姐颇有诗文之才学,只是素日里施展不出来,也没什么用场可用,见到薛四娘来这里,比起张图那种榆木脑袋是好太多了,教导起来令人心情愉快。
薛四娘是挺聪明的,不过她似乎对着诗文一类的东西很不感冒,虽然认字的速度很快,但要背诵诗经乐府诗这种,磕磕巴巴,语不成调,更别说用优美的语调吟诵出来了。
还好薛四娘很勤劳,很是分担了一些李家的活计,让李承足够时间和理由可以偷懒,家里头没有镜子,李承摸了摸头,嗯,发髻挽的很严实,看来完成了目标。
“大郎,我蠢笨的很,怕是学不会,你说,要不,我以后能不能也去种田?”
“你去种田做什么?”李承奇道,“现在你在家里,不是帮着种田吗?”
“也不是这个意思,”薛四娘见到自己没说清楚,怕李承误会,于是又迅速仔细的解释了一番,“我想着在家里每日就是帮着扫地做饭,实在是怕太耽误事了,婢子有些时候,比女郎还要空闲没事做,我想着若是能也去田里种菜,或者是都交给我养鸡,这才是好的。”
薛四娘似乎有些不太适应李家非常友善的行为,可能是被薛老头洗脑惯了,觉得薛四娘是来干苦力当差的,而不是来躺着享福的,“大郎务必要让我干活才好。”
“像每日来给大郎梳头,每天做饭都成,女郎却是都叫不用帮忙,只是扫地帮着干一些轻活儿,没说都交给我的。”
薛四娘给李承换了新的外袍,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上次大牛哥的秧苗被拔走,他在家哭了好久,说原本是大郎给的好东西,自己个没守住,我想着,若是大郎允许的话,等到了这谷子都收了,田都空着,冬日里还能种一点菘菜。
这事儿交给我就行,我一个人就能干,如何?”
“你一个人?”李承奇道,“你才多大,别累坏了,若是真的要干活,接下去有的活是给你干了,今日有许多客人要来观礼,除了张图,也就是你能帮着姐姐一起招待了,”
母亲崔氏乃是长辈,身份在这里,不适合去迎接客人,他吩咐薛四娘,“家里头要预备吃食,还要把客人们的礼物都一一登记下来存好,谷子收起来后,还要先称量过,到时候你也在边上看着,跟着姐姐学一些记账算数的东西。”
李承上辈子没算过刚收割的粮食和彻底晒干后的重量之比,这一次刚好人多——免费的青壮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大概算一下比例,以后可以做到心中有数。
薛四娘高兴的点点头,自觉有了价值,她告诉李承,预备下了一些草料,是自己个和薛大牛在空闲的时候去割来晒干的,这一次来客人的牲口们就可以吃了。
如今薛老头一家和李承的关系很是奇怪,薛老头自己有点薄田,算是自耕农,但是那么点田地是不够一家生活嚼用的,需要来帮李承家里的农田打工赚点粮食过日子。
自从薛四娘卖给了李家后,自然薛四娘不用管了,现在薛大牛也会日常来李家家里干活帮忙。
要说李家买了薛大牛,让大牛自家的奴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不是饥荒年份,青壮劳动力都是不会被卖掉,但是要说李家指挥不了薛大牛那也没有,薛大牛老实本分,又很憨厚,对着李承的话言听计从,差不多是李家最能干力气活的人了。
身份奇怪,但是李承也不拿他当佣人看待,反而是会时不时的接济一些实物给他。各家各户都要预备着出青壮丁去服徭役,薛家也不例外,薛大牛想在服徭役前减轻一些家里的负担,李承是可以理解的。
“让大牛今个帮忙牵马,粮食就不要给喂了,”李承想到了昔日习宏和关平带来的马匹吃黄豆那叫一个欢快啊,想到都肉疼,先提醒了薛大牛,“别给我都喂出去了!”
薛四娘笑吟吟的答应了,她跟着李承出了门,又承诺道,“客人们来,我一定会招待好的,早起就烧了好多水,按照大郎的意思,里头加了一些竹叶和松针,对了,大郎,这一次那位漂亮的女子也会来,是吗?”
李承抚摸了下天青色素面丝制衣裳袖子上那不存在的褶皱,清了清嗓子,“自然是要来的。”
“那位姐姐好看的很,说话又很是和气,我把大郎写的字儿拿给她看,她说有些看不懂,也不生气,还送给了我一个小物件,”薛四娘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一个小珠子,好像是玛瑙制的,流光飞转,看着非同一般,“很好看呢!”
李承一脸黑线,这个死丫头,提醒过不要把柜子里的自己写的另外放着的纸张交出去,也不知道是赵襄使了什么迷魂汤,让薛四娘不听自己的吩咐,把东西一股脑儿的都交出去了,还好大部分的内容都是用简笔字写的,又带着许多后世的词汇,赵襄这才说看不懂。
这会子是拿着卖主求荣换来的玛瑙在炫耀啊。
“四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