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星期四。
巴伦西亚教会之塔地下,在幽暗的通道尽头,焕烛正站在一张边角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木制工作台前。台面上只放着一盏油灯,灯芯十分平稳地燃烧着,却只能照亮焕烛右手边的一小片区域。
微弱的光芒下,焕烛拿着杵臼,一手拿着个石头做的盆子,低着头捣鼓着什么。在他面前的工作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头发很长,看样子是个女人。女人早已被开膛破肚,尸体上鼓起的脓包上泛着黑紫色的尸斑,臃肿得像是即将要炸开一样。
焕烛捣鼓完石盆中的东西后,他将器具放到了一旁,接着光着手伸进了尸体的腹部,从中掏出了一样用裹尸布裹着的东西。东西有些细长,大小与焕烛的手臂差不多大。焕烛将这样东西掏出来的时候眼睛是泛光的,他有些期待地将裹尸布打开,随后从中取出了一直手臂来。手臂十分惨白,虽然它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主人许久,但并没有像眼前的这具尸体这样臃肿发青,甚至连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不过这一点并不是手臂唯一的特殊之处,除此了不会腐烂外,手臂的手背上长着一个类似花苞的物体,花苞生长在了肉之中,它将手背上的皮肤顶了出来,不过它并没有将其顶破,而是所在皮肤之下一动一动地像是一棵小小的正在跳跃着的心脏。
焕烛举起了流淌着黑色液体的双手,他抓起手臂借着灯光仔细观察起了皮肤之下的花苞。
“映刻,映刻。”焕烛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他一边喊着“映刻”二字,一边在柜子里翻找出了一个装有绿色液体的瓶子。他将瓶子中的液体倒入了尸体的腹部,也不管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将去掉了裹尸布的手臂重新塞回了尸体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焕烛又将石盆内碾磨完毕的白色粉末倒进了尸体之中。对于自己已经完成的工作,焕烛十分满意,他重新拿起了瓶子,瓶子如今已经空空如也,其中装着的液体全部都在了尸体之中。焕烛自言自语道:“花苞加上生长液,估计很快就会长出来了吧?”
焕烛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他在那支手臂上下的功夫。塞在尸体内的手臂是从雅身上斩下来的,当时教会在战场上找到了手臂并将其收了起来。从现在发生的事情上来看,教会做的是对的,因为手臂自从被运送到教会之塔来后就展现出了其与众不同的特征。一开始众人以为手臂是穿越了冰原,气温比较冷才得以保存了这么久,可没想到现在一个月过去了,手臂依旧没有腐烂。直到前些天他们这才得出结论,这一切可能与臂上的时间映刻有关。
而为了研究时间映刻,焕烛对其展开了一系列的工作,但大多数工作均以失败告终,不管焕烛怎么做手臂都没有一点改变的迹象,直到焕烛将一滴血滴在了手背上,手臂终于是有了反应。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手臂只对人血有反应,而且它的“胃口”在逐渐变大。起初一滴鲜血便可以让手臂中的花苞鼓起,后来一滴不够就只能用一管,再后来一管不够焕烛干脆将手臂浸在了装满血的盆子之中。直到一个星期前,一水盆的鲜血也不会再使手臂有反应,焕烛不得已只能用人体当容器,将手臂塞进了尸体之中。
“这是这些天来第三个人了。”焕烛自言自语着看向了身后通道的大门,“不过没关系,还有很多。一定能撑到它绽放。”
等待换来的是心急,焕烛明白这种滋味,就像是等着一碗即将酿好的酒,时间未到就开坛,可是那样换来的只能是失败的口感与味道。焕烛同样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失败,于是在记录下手臂的状态后便将记事本放到桌上,然后打算离开了。可就在这时,玫瑰来到了地下。
教会的地下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进来的,要进来这里首先得通过最外面的三扇大门,每扇门从外到内分别守卫着影月骑士团的士兵,而最内部的门外面甚至还关押着一只独眼巨人。一旦有非法人员闯进来,守卫在门上方的骑士团便会打开巨人的枷锁,将闯入者全部抹杀。
因此焕烛在听到脚步声后,他大致就猜到来者是谁了。教会塔之中现在除了他与玫瑰外,只有诺伽有权限进来此地。但是诺伽向来不会来地下,会来这里的只可能是玫瑰。
焕烛背对着过道,他问玫瑰说她怎么过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焕烛说着嗅了嗅空中飘来的浓烈香味,“你的气味沾染到了这里,简直难以忍受。”
玫瑰捏住了鼻子,焕烛竟然说她的身上的气味难闻,这对于玫瑰来说简直太可笑了。玫瑰看了看周围这暗落落的环境,因为潮湿的缘故,石壁上不断淌着水珠,这些水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的从岩石缝隙中冒出,然后和墙上以及地上的污垢混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种灰黑色的浑浊胶状物。玫瑰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地上的污垢,软软地黏黏地,像是淤泥但是又比淤泥容易散开,这些东西一下子就粘在了玫瑰的靴子底下,她怎么甩也甩不干净。
“你这里的味道。。。竟然有脸反过来说我?”玫瑰十分鄙夷地看了焕烛一眼,她看向了工作台上躺着的尸体,“可真是令人诧异。”
哪知焕烛听后哈哈一笑,他走到了石壁上取下了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