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臣以为他们是不是太气盛了?”
郦食其指了指侃侃而谈的小崽子们,满脸都是忧虑,生怕他们闯出大祸。
“气盛?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刘盈哼了一声,这老头简直不知所谓,出的主意差也就算了,还来教训自己!
刘盈懒得搭理他,直接走到了卧龙凤雏们的中间,满怀感慨。
“你们都很好,我很欣慰啊!长辈不争气,咱们就该多担负一些事情,身为人子,固然不能选择自己的爹是谁,却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大家要多读书,明事理,做有用的人,干正确的事。绝不能学某些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四处说大话,不是打架就是赌钱酗酒,身为新一代的大汉青年,我们要拿出不同父辈的风貌出来。”
郦食其老脸垮下来,怎么听,都像是在内涵大王……
小崽子们却听得格外认真,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没错,但凡犬父们有一点用,也不至于一点用没有啊!
“我给大家准备了接风洗尘的筵席,先吃饱肚子,休息一晚,明天就要做事!”
小崽子们齐声答应,嗷嗷叫着,冲向了客厅。
为了招待他们,刘盈准备了五条大黑狗,还用上了樊家的炖肉秘方,简直香迷糊了。
小崽子们眼珠子冒光,狼吞虎咽,一个个腮帮子鼓起,跟一群仓鼠精似的。没等咽下去,就迫不及待夹下一块,生怕被人抢走了。
一番打闹争抢之后,肚子填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海阔天空,说着不着边际的浑话,什么项羽不值一提,必须砍下他的狗头,抢来他的乌骓。还有什么大王不会用人,放着这么多贤才不用,干脆拥立太子继位云云……
郦食其连连摇头,恨不得把灌进耳朵的话语都给甩出去,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啊!
倒是吕泽,他嘴角含笑,一点不意外。
不能说豪不相同,也只能说一模一样。
说来也怪,当初刘季这样,他是一百个鄙夷,如果不是老爹坚持,他才不同意妹妹下嫁……可现在见外甥如此,他只有喜欢,这才是能干大事的好孩子!
吕泽欣然肩负起太子太保的职责,整个洛阳和周边的防务,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此前下邑之战,吕家部曲损失惨重,几乎到了十不存一的地步。
但凡是能活下来的,都堪称精锐当中的精锐,吕泽积极募兵,挑选青壮,充实兵马,积累军械粮草,吕家的实力正在快速恢复。
与此同时,张良也从衡山国返回,见到了刘邦。
“大王,吴芮让臣带来书信,愿意投降大汉,只是衡山国小民贫,兵马也少,只能自保,难以出兵牵制项羽。”
刘邦笑着接过国书,随口道:“寡人本就没指望他能出兵,关键是粮草,他能切断供应,不给项羽吗?”
张良一笑,“吴芮不但愿意,还答应给临江王共敖写信,让他不要追随项羽。”
“是吗?”
刘邦大喜,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楚国旧地有四个王,除了项羽之外,就是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吴芮,临江王共敖。
如今英布和吴芮都站在了刘邦这边,就剩下一个临江王共敖,如果把他也争取过来,项羽当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子房先生,共敖可愿意归汉?”
张良神色凝重,微微摇头,“大王,以臣观之,共敖出身楚国贵胄,如今又被分封在楚国故都,他和项羽不合,却也未必有心归汉!”
刘邦眉头一皱,突然道:“他是想恢复六国旧制,自己当楚王了?”
张良颔首。
刘邦突然暴怒,一拍桌案,破口大骂,“六国六国,六国有什么好?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恢复六国?”
张良一惊,“大王,何事震怒?”
刘邦叹口气,就把郦食其献策,又被刘盈驳斥的话讲给张良。
张良听完之后,不由得一声长叹,“幸有太子明鉴,不然就要坏了大事!”
刘邦翻了翻眼皮,嘟囔道:“没有那个竖子,寡人也不会上当的,不会!”
张良只是呵呵,反正被拦下了,也就不用诛心了。
沉默片刻,刘邦又抬起头,“子房先生,寡人真心求教,复立六国,当真可取吗?”
张良神色凝重,沉吟良久才说道:“臣昔日为韩国臣,为报灭国之仇,在博浪沙刺杀始皇,陈胜吴广举兵起义之后,又东西奔走,志在复国。可这些年下来,臣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项羽大封诸侯,妄图以武力慑服天下,奈何烽火四起,天下无有一刻安宁。足见天下一统,才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
刘邦默默听着,连连点头,张良都这么说,可见是没错的。
“只是天下一统时间不长,六国遗民尚存,总有人看不清大局,心怀妄想。”张良感叹道:“共敖、郦生,皆是这样的人。倒是太子在废丘城下的那一番论说,让臣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哦?说来听听。”刘邦探身问道。
张良道:“太子以新秦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