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犊,是动物的本能。
哺乳动物,会给刚出生的孩子舔顺毛发;鸟类,也会为雏鸟梳理羽毛。
福姬殿下此刻的行为,充分说明了什么叫“舐犊情深”。
饭沼勋脸上湿哒哒的。
“呃,那个,是不是差不多了……”他喘着粗气问。
“觉得不好吗?”福姬殿下以为他不喜欢这样,连忙抬起头来,声音慌张,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也是初次这么做,还掌握不好……”
看着她内疚的样子,饭沼勋心头一暖,安慰她道:“只是有些不适应。您继续吧,习惯就好……”
“吓死我了……”
福姬殿下后怕地拍拍胸口,又将脸凑过来。
下一秒,饭沼勋瞳孔收缩,双拳握紧,脚趾猛地蜷缩起来:“这,这是,唔……”
甜腻的味道瞬间在他嘴巴里弥漫。
狂乱的气流从换气窗吹入,长明灯摇曳不停。
一盏没有防风罩的油灯倒下来,将地面的数卷佛偈点燃,火光瞬间冲天而起。
许久过后,福姬殿下抬起头来。
她脸色红晕,喘着气,嘴角垂挂下来一条银丝。
少年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吧,我的孩子……”银发女子抱住他,将他的脑袋枕在自己柔软的身体里,轻声呢喃着:“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永远不会……”
※
饭沼勋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又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简洁的卧榻上,四面垂着一层白色细纱,长明灯的火光在脸颊上跳动着。
饭沼勋睁开眼。
卧榻的斜对面,恰好就是排气扇。
小小的窗户外面,有一面角度倾斜的镜子,将地面的光景照进来。
那镜子里有一轮皎洁的明月。
“我就这么被困了一天啊……”
这妈挺好,就是有点病娇……
饭沼勋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掏出手机。
晚上八点了……
趁着手机还有一格电,他赶紧给栗子阿姨打了个电话。
“喂?”
接通的第一时间,栗子阿姨哼了声,幽幽地埋怨道:“这一天了,也不给栗子妈妈来个消息,哼!横竖你有了新妈妈,比栗子妈妈会聊天,比栗子妈妈会撒娇,比栗子妈妈会哄你开心对不?”
“嘶!”
饭沼勋头皮一阵发麻。
花城黛玉子啊,你这么茶,很讨人喜欢的知道不!
“你吸凉气作甚?是嫌栗子妈妈啰嗦了对吗?你若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栗子妈妈好了,省得让栗子妈妈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不,不是……”
“是就是,遮遮掩掩。如果你这会又说不是,岂不是显得栗子妈妈与你斤斤计较了?这倒又更显得栗子妈妈不对了。”
“不,你别这样,先听我说!”饭沼勋不由加大了音量。
结果……
栗子阿姨一吸鼻子,冷冷地哼道:“瞧瞧,栗子妈妈不过是抱怨了两句,你就不耐烦了!哼,你就是这般态度,倒是栗子妈妈一厢情愿而已!栗子妈妈心里自是明白自己没有你别的妈妈有趣,说到底,终究是伱这个儿的心里没有我这個妈妈……”
“不,不是这样,你先听我说……”饭沼勋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抢在她说话前开口:“我被福姬殿下囚禁了。”
“哼!”
栗子阿姨明显不相信。
“你大抵是倦了我这妈妈,竟用如此荒唐的理由敷衍我!”
“怎么会呢?”饭沼勋极为耐心地哄骗……不,极为耐心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在我心里,栗子妈妈是最好的妈妈,就算是亲妈都没您亲啊。您要不信,可以抬头看看今晚的月亮,如果月色皎洁温柔,就证明我没说谎。”
花城栗子噗嗤地轻笑了声,但很快又止住,茶里茶气地哼道:“瞧,你又在哄骗妈妈了。妈妈要是信了你的话,怕不是余生都要哭断肠去了。”
“天无二日,心无二妈!”
“你真的被妃殿下囚禁了?”
“真的!”
“为什么?”
“呃,这个,涉及到家族隐秘,我也不是很清楚,您可以自己问妃殿下……”饭沼勋可没脸把老妈干过的缺德事抖出来,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家族隐秘,嗯嗯,妃殿下深居简出,从不接触外人,上一次闹出什么动静还是成亲那天。这是宫廷八卦吗?莫非是和亲王变成植物人有关……”
栗子阿姨充分发挥着闷骚女文青的八卦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