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袅缕香满帐,红绸垂坠尽思量,情深寄予梨花香,孤影伫立独遥望。
婚仪结束紫熙便带着竹澜离开了魔界,月曜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不追问,便是最好的成全。原本,这婚事也是为了成全。
从未感觉魔界的夜晚如此冰凉,凡人的新婚之夜尚且暖意绵绵,可谁能想到这堂堂的一界之尊竟如此凄楚,新娘子扔下自己,跟青梅竹马不知所踪,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必定是个天大的笑话。
月曜苦笑着摇摇头,内心对自己尽是嘲讽,可回想到坍塌破败的梵瑶宫,回想到紫熙裙摆拖出去那么远的血迹,回想到那惨遭天雷连击的硕大双翼......强烈的无力感又将那些毫无意义的嘲讽劈了个粉碎。
心中一阵憋闷,月曜一跃而起,手中红光一闪,剑光如星。
那剑越舞越快,好似一条银龙在空中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心中的寒意直逼剑锋,就连如水的月光都逊了那丝冷意。
庭院中的奇树树干无一不剑痕累累,异草尽碎被剑气裹入半空,仿佛漫天飞雪般簌簌而下。
你这是心里不痛快呀!植物长在这里也真是倒霉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月曜心头一暖,赶忙停了下来,他回头望去,可不就是那牵着他魂拽着他魄的人回来了嘛!
一个瞬移,月曜冲到了紫熙面前,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便紧紧地抱住了她,那一刻,月曜甚至听到了骨头咔咔作响。
“咝......”紫熙眉头紧蹙,怀疑自己的骨头被勒断了。
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平时油嘴滑舌的人竟半晌也不吭一声。
“喂......”紫熙轻声道。
“嘘,别说话。”月曜紧闭着双眼,只想时间可以永远静止在这一刻,他不敢开口,更不想听见紫熙开口,他怕,这一开口便是道别。
又过了一会儿,紫熙实在是呼吸不畅,感觉要窒息,便不轻不重地往月曜肚子上打了一拳:“姑奶奶快被你勒死啦!”
闻声,月曜才缓缓松开双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眉顺眼地问道:“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吗?”
见他这副德行,紫熙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傻小子以为自己要走。
“咳咳,我堂堂魔族王后,我不在这里待着,我去哪儿?难不成新婚之日你便要休了我?将我赶出去?”
“啊?”月曜一怔,咧嘴笑道:“怎么可能!不要胡说八道!要赶也得洞房以后再说啊!”
又是一记拳头落在月曜的肚子上,这次,很重。
“哎呦!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要谋杀亲夫吗?”
紫熙心里一震,同样的玩笑话,在南丹军账里,那个人也曾说过。
见紫熙忽然愣神,月曜抬起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是吧......真琢磨谋杀我啊?”
紫熙挤出一丝微笑:“想杀你还用琢磨吗?我自尽就好啦!”
“哈哈哈......也对!”月曜边说笑着,边幻出了剑鞘,将剑插了回去,便要收起来。
“等等!”紫熙盯着剑鞘喊道。
“嗯?”月曜不明所以。
“你这剑可否给我看看?”
月曜低头看了一眼,便立即将剑奉上:“当然可以,娘子请看!”
紫熙接过剑,上面密密麻麻的镶的都是宝石,在月光的辉映下,格外璀璨夺目。
顺着宝石的纹路轻轻抚摸了一遍剑鞘,紫熙微笑着递还给月曜:“这剑鞘好漂亮,难怪此剑名为曜芒。”
月曜道:“哎?你怎知它的名字?”
紫熙面露嫌弃道:“你忘啦,我们去不留山屠妖,小娇就是凭此剑的剑气认出你的啊!不过当时我光顾着跟她打架了,没有注意到这剑鞘。”
见紫熙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曜芒上,月曜温柔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把它送给你好了!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物件,是我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再合适不过了!”
“母亲?”紫熙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从未听你讲过你母亲,听你的意思,她......”
月曜轻叹一声,点了下头:“在生下我之后就死了,据说是难产,魔族不比天族和你们神族,魔族的胎灵阴气极重,对女子的身体损害极大,我母亲没能熬过去。”
将剑塞进月曜的怀里,紫熙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么好的剑,是你母亲对你寄予的厚望,好好保存着,既然名为曜芒,那只能属于你。”
轻抚了几下,月曜便将剑收了起来,然后神情严肃道:“紫熙,你还是不愿意信任我吗?还是不愿意让我完全进入到你的世界里吗?”
静默片刻,紫熙没有回答,她拉起月曜的衣袖向屋里走去,碎草满地,莹莹闪闪,好似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