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看了一眼石亨,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说好好的一个将领,下马陷阵杀敌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到好了,整日进些谗言。
“朕做了个奇功牌,年祭之时,朕就会发下去。此战共计三种功赏牌,你可以问兴安要一个看看。”朱祁钰乐呵呵的说道。
石亨一脸茫然,功赏牌是什么东西?
他将目光看向了兴安,兴安从袖子里掏出了功赏金牌递给了石亨。
石亨拿着功赏牌,和兴安窃窃私语了许久,才面色严肃的回到了朱祁钰的身边,长揖之后,郑重的喊道:“臣替天下武夫,谢陛下隆恩!”
“唯陛下所命,虽赴汤蹈火,死无辞也!”
什么叫尊重呢?
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亲冒矢石,披坚执锐,办了京师讲武堂,还给阵亡之军士立碑作册。
不仅如此,在最近还从内帑拿了近百万两银子,折银五两米粱,让军士们过个好年。
现在这功赏牌砸下来,若仅仅一次,也就罢了,兴安言此为常例,实在是让石亨,震撼不已。
“行了,大话空话,少讲一点,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就是了。”朱祁钰示意石亨差不多就得了。
虽然知道石亨前面那必然是马屁,后面那句发自肺腑,但是朱祁钰始终是一个论迹不论心的人。
“你把消息散出去,看看军士们的反应。”朱祁钰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造势。
“臣遵旨。”石亨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赶忙说道。
……
于谦揣着朱祁钰的敕喻,哼着小曲回到了兵部,他的表情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还有一种轻快感。
这种轻快感,比他打赢了京师保卫战,更加开心数分。
他清楚的知道,大明国力之强盛,区区瓦剌,大明急症之后,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有九种方法弄死瓦剌人,九种!
但是他从朱祁镇北狩之后,其实一直处于一种惶惶不安的问题。
大明生病了,有急征也有缓征,急征他可以解决,甚至进行各种布局,让边患之危急消失一空。
但是缓征呢?要不要解决?能不能解决?怎么解决?这都是弥漫在他心中的阴云。
即便是一次次的军事胜利,依旧让他没有清晰的认知,该何去何从。
麓川打了十多年,福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百万众揭竿而起,不是病入膏肓,又是什么?
但是朱祁钰这个年轻的皇帝,在做郕王的时候,虽然有一些贤名,但是他完全没想到,陛下真的要解决,决心很大。
只要陛下决心解决缓征,对于于谦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
农庄法好,好呀!
“啥儿事把我们于尚书乐成这样?”石亨嗑着葵花籽,打门外面溜进了兵部,颇为好奇的问道。
石亨先对其他人比了个大拇指。
他颇为兴高采烈的说道:“我跟你们说啊,咱们陛下,那枪法,是真的准!咱们那铳什么水平?大家心里都有数。”
“但是陛下一共打了三十发,没有一发脱靶,着实是厉害啊。”
石亨讨厌在兵部坐班的感觉,别人都在忙,他搁着嗑瓜子,无事可做。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带着儿郎们操练一番,早日杀入大漠,将瓦剌人的脑袋挨个剁下来!
于谦将手中的奏疏递给了陈汝言,笑着说道:“这是陛下御批的奏疏,尽快落实。”
“陛下把某请功的奏疏批下来了,恭贺杨王封昌平侯,恭喜石总兵封侯,恭喜范将军升任指挥同知,恭喜广宁伯复爵。”
于谦挨个恭喜了个遍。
石亨愕然,他还以为奇功牌就是最大的封赏了,毕竟他是戴罪立功。
但是居然擢了爵!
“哈哈哈!”
他闻言大喜,他们这票人全都是奉天翊运之功,但是是否可以封侯,那也得陛下朱批才是。
现在靴子落地,别人有那个涵养的功夫,他可没有,直接笑出了声。
他满是疑虑的问道:“你咧?你落了个什么爵?”
“我不落个杀头的罪名就是好的了,还封爵,想甚好事。”于谦摇头。
他做的是兴废之事,这铡刀今天不落下,终归有一天是要落下的。
废立天子,太犯忌讳了。
而且他还不打算继续把持京师京营,那没什么自保能力,死的那天还会远吗?
从决定固守京师的那一刻,他就有了这种觉悟,早晚的事罢了。
“不地道。”石亨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范广却颇为无奈的说道:“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