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夫人怔怔的听着,那些远不可及的事情她不懂,可慕轻烟那过份的美貌却令所有女人妒忌。更甚的是,自就含冰裹霜的儿子对她的这份宠溺,是做母亲最看不下去的。
“蒋淘!”秦衍唤道,“送母亲回府!”
相国夫人这次并未多言半句,恍然出了书房。
这一日间,与秦衍相熟不相熟的人往来于虎王府不绝。直至黑,他也未能抽身去瞧一眼惦念的人儿。
他本不善与人交际,正襟危坐在厅上,面上的冰霜随着色渐晚越积越厚。
慕轻烟睡了整整一日,任凭琥珀几个如何去叫,她就是不肯起来。
掌灯后,琥珀又一次皱着眉挨到榻前,半蹲半跪在脚榻上欲摇醒贪睡的主子。手刚掀开被子,一股热气扑面袭来。她心下一惊,忙去她额前试探。触手那烫饶温度吓得她脸色也变了,语声破碎,一叠声的唤人。
“珊瑚,快去请郎中来,姐发烧了!”
珊瑚正收拾朱砂带人搬回来的那堆箱笼,被琥珀一叫也吓了一跳。忙忙的丢下手里抱着的那匹雪色织银竹的云锦,拎着裙子跑过来,伸长手臂试了试慕轻烟额头的温度。
“也不知虎王府里有没有郎中,我还是先去寻蒋总管。”珊瑚一边着,一边又拎起裙子争匆匆的往外跑。
“朱砂?朱砂?”琥珀将被子又盖回慕轻烟身上,急步出了画堂。
朱砂正在西厢临时搭建的厨房里,手中摇着蒲扇,亲自守着灶上一只冒着热气的砂锅。锅中香甜气溢了满屋,她不时的掀开盖子往里瞧上几眼。
“哎!”听着琥珀唤她,答应着却并未挪动地方,仍旧盯着那只砂锅。
琥珀不肯离画堂太远,站在廊下唤一声朱砂便回头往画堂的榻上张望一回。
唤了两三次才得朱砂答应一声,又等了一会仍不见她出来,心下焦急时不由得也动了火,怒嚷着,“朱砂,你死在厨房里了不成?”
朱砂被她的骂声吓得不轻,从被姐捡回来后,一直都是在琥珀的照看下长大的,从未见过她动怒。
她也不及放下蒲扇,一脸惊慌的跑出厨房,手脚也无处安放,傻怔怔的看着琥珀。
琥珀顿时心就软了,又往画堂里张望了一回,这才柔了声音吩咐道:“姐发烧了,先打盆水进来。”
朱砂急的顿时蹦了起来,扔了手里的蒲扇转身又跑进了厨房,刹那间便端着一个盛了水的铜盆往画堂里跑。
跑得有些急,铜盆里的水晃动起来,撒湿了她的裙子和绣鞋,她也未曾发觉。
珊瑚在大书房的院外翘脚张望,姜承俊看见了忙殷勤的上前询问。她满面通红,微低着头气息不匀的快速将来意了。
姜承俊见她虽然羞怯,却话语清晰,条理分明,半句赘言也没有,不由得心生好福遂好声的回了她的话,“府内并无郎中,我这便去报与王爷,即刻就去宫里传请太医。”
“多谢!”珊瑚深施一礼,转身顺着长长的涌路过月亮门,回了主院。
看着她离去的婀娜背影,姜承俊有些移不开眼眸。直到她走得看不见后,他才连忙跑到书房门外,恭敬的回禀道:“王爷,院里的姐姐过来传话,王妃发烧了……”
他一句话未等完,一向淡漠的自家王爷已经从屋里出来,急步往那条连接后院的涌路上飘去。被遗忘在书房客人,个个皆是朝中大员。
琥珀用冷水浸湿了帕子搭在慕轻烟的额头,试图给她降温。换到第三回时,秦衍就进来了,几个人忙站起身来给他让出位置。
秦衍脸色暗沉,眉头紧拧。他先掀了她额头的帕子试了试,随后拈起她的手腕诊脉。
半晌后,他眉头微松,将她的手臂松开,扯过被子盖住,轻声吩咐:“去煮一碗浓姜汤来,烈烈的火,煮上半个时辰。”
朱砂答应下跑着去了。
秦衍要了纸笔写下几味药递给琥珀,沉声道:“去找蒋淘,立时配好了去熬,三碗水煎成一碗,酉时和子时各一服。”
琥珀拿着药方亲自去与蒋淘配药,珊瑚悄悄的徒画堂外,却并未远离,只在廊下候着。
秦衍将慕轻烟连着薄被一起抱在怀中进了卧房,自己脱了鞋上床,将她揽抱在怀郑以凉薄的唇抵在她滚烫的额头,自责不矣。
她是在身子最虚软无力的时候被邪寒入了体,如果不是自己在浴桶内任着性子折腾她,她也不用受此高热之苦。几年未见,她看着完好,可脉象又沉又弱,想也知晓她能活到今完全就是奇迹。
他心头酸涩难忍,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师弟沈洛辰。秦衍不知是该感谢他,亦或是羡慕他,在她最艰难最需要的时候,自己却并不在她的身边。
“秦衍我冷!”慕轻烟难受的呓语着,双臂缠上他的腰不停地往他怀里缩紧。
秦衍将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