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阎王

    缎库是什么地方?太子的地盘啊。

    老四敢在太子的地盘上动土,单凭这份胆气,就值得钦佩。

    不过,老四是不是务实能干,和海保要帮老八抢夺皇位,完全是两码事。

    只要老四登上了皇位,八福晋和海保,就要一起下地狱!

    盘库的工作,一点都不复杂。

    真正复杂的是,古老的流水帐式记帐方法太过繁琐了,完全做不到一目了然。

    海保看着原始的报表头,就觉得头晕。他索性自己在家里用宣纸,画出了大表格,横排是缎匹的种类,竖排是数量,末尾是备注。

    盘库得出的数据,海保先填进自制的表格里,经汇总和细分之后,分为流水帐和总帐。

    这么干的好处,让原本一团乱麻的原始帐目,变得清晰明白了。

    每天的流水帐,可以用于倒查和复核。查现有库存数字,只需要看总帐即可。

    不过,海保没碰原始的汉文底稿,只是把满文的档案整理得井井有条。

    当年,徐阶提拔高拱入阁,高拱为啥不领情?

    原因很简单,只要高拱的学生隆庆当了皇帝,他必登首辅之位。

    同理,老四提拔海保,海保也不可能领情,只会看作是继续挖大坑,想埋了他。

    大格局之下,只有八爷党掐倒了太子一党,老四才有可能火中取栗。

    伙食标准大减之后,老四在缎库里的声望,急转直下,变得人见人厌。

    有人暗中给老四取了个绰号:四阎王。

    这天,下衙之后,海保的马车刚回到八爷府的西角门口,就见老八身边的刘大管家,就站在门前。

    “保爷,贝勒爷吩咐小的在此等着您,请您一回府,就去勤谨阁,有大事相商。”刘大管家毕恭毕敬的扎千行礼,态度别提多恭敬了。

    海保觉得很新鲜,此前,老八从来没有找他商量过任何大事。

    今天,老八突然有大事和海保相商,不用问,肯定和缎库的事儿有关。

    太子每年从缎库里,捞了不少银子,帐目肯定是有问题的。

    偏偏,玛礼善和海保又被老四分别举荐为缎库的司库和副司库,正好是该管的官员。

    海保不由微微一笑,老八终于用得上他了。

    到了勤谨阁后,海保进屋一看,不仅老八在场,他的心腹谋士何焯居然也在坐。

    “请八爷安。”有外人在的时候,海保很守规矩的扎千请了安。

    老八微笑着点头,说:“快起吧,咱们是至亲骨肉,没必要客套,坐下叙话吧。”

    “学生拜见保少爷。”何焯长揖到地,给海保行了礼。

    听见保少爷三个字,海保暗觉好笑,江南的酸文人,都是这种德性。

    何焯明明已经投靠了老八,偏偏喜欢在礼仪上,玩出各种花样,以示不堕风骨。

    海保侧过身子,避开了何焯的揖礼,并拱手还了礼。

    旗人之间,没有揖礼的习俗,平辈相见皆行拱手礼,或双请安礼,或鞠躬礼。

    “保弟,大家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更自在一些。”老八一如既往的令人如沐春风。

    落座之后,丫头上了茶,老八冲何焯丢了个眼色,何焯便拱手道:“保少爷,您是八爷的内弟,妥妥的自己人,鄙人也就不瞒着您了。想请教下您,缎库里的亏空究竟有多大?”

    海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端起了茶盏,轻嗅着茶香,沉吟了片刻,才慢腾腾的说:“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何先生您了,经过这几日的持续盘库之后,缎库里的亏空,少说也有一百万两银子之巨。”

    老八眼前不由一亮,却沉得住气,没有插话追问海保。

    何焯急忙又问:“敢问保少爷,可有亏空的实据?”

    海保微微点头,解释说:“四贝勒爷亲自监督盘点缎库的库存,谁敢偷奸耍滑?”

    “啪。”何焯禁不住的喜形于色,脱口而出,“若能把亏空的帐目拿给在下,太子殿下就有大麻烦了呀!”

    老八也跟着颔首,显然很是认同何焯的看法。

    海保暗暗一叹,他以前总搞不明白,明明势力庞大的八爷党,为啥输得那么惨呢?

    现在,海保总算是明白了,单论谋士的水平,酸文人何焯就比老四身边的戴铎,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

    “何先生,窃以为,缎库的所谓巨大亏空,根本就伤不到当今太子的半根寒毛。”

    以前,海保完全没资格和老八商量正事。现在,他肯定要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老八误入了歧途。

    室内就三个人而已,海保的表态,就是说给老八听的。

    老八不禁微拧眉头,深深的看了眼海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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