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应龙十指停顿,用力下压,每指弯曲形似龙爪,他侧转头,用眼角余光瞥向刘开文,声音突然变得尖细起来:“莫家启动瓦屋计划的两年前,有人在丹霞区发现了一些远古的岩画符号,相关部门曾组织了一支队伍前往该地考察。凌依作为闵怀理的助手同行,莫延迟和郝大富两人,一人是向导,一人则是挑夫。他们在丹霞区考察了十天后,转向进入了塔里木。两个月后,照片中只剩五人归来,其中一人重伤昏迷。我所知道的消息是他们最后去了昆仑山脉某处。”
刘开文则问他:“你有什么目的?”
莫家已经提出和仇家联合探索灵族圣地,仇应龙此时却抛出了丹霞区的线索,难道仇家不打算和莫家合作,想利用他们另辟蹊径,探明其他线索?
对面的人眨了眨眼,一双眼波媚如春夜,寒星闪烁,忽明忽暗,那尖细的嗓音又一变,柔如江南三春雨丝:“正好有这么一条线索,权当是练练手下人,大家有了默契才好进入圣地。”
郝有富颇为无奈,用看傻子的眼神瞅着他:“我们长得傻吗?”
仇应龙缓缓转过脸来,依旧是斜斜而视,对着郝有富眨了眨眼:“我很好奇,他们之后所到之处几乎都是无人区,郝大富竟还能在途中捡回来一个小——婴——儿!”
这男人长得极其美艳,再配上他那细声柔气的嗓音和时不时的媚眼,郝有富却丝毫不觉得骨头酥麻,反而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暗暗抱怨这仇家生了个什么怪物,要是早个百年出生,哪还有莲公公的传说啊!
听到他说起郝大富捡了个婴儿时,郝有富脸色突变,小眼睛开始滴溜溜转起来。
关于他的身世,郝有富只知道自己是被叔叔郝大富捡回来的孩子。那时郝大富也没结婚,便将他记到一直没有生育的兄长名下,至于自己是在哪里被捡到的,他叔从来没有提过,况且在那个年代,扔孩子的人家多得是,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刘开文屈指敲了敲桌面:“那里有什么?有什么比灵族圣地更有吸引力?就算那里有过东西,也该被他们拿走了。”
仇应龙蹙眉轻叹:“不知道。”
赵一慧反驳他:“魏解之也在队伍里,你们会不知道?”
哪知这一问让仇应龙变了颜色,垂下眼帘,冷声冷气道:“在进塔里木之前,他们的营地曾遭遇一伙匪徒袭击,魏解之在那场混乱中身受重伤被送进医院,昏迷了两个多月。我们的人从他口中只打听出考察队在丹霞区的活动,对于为什么要改道塔里木却不得而知。他们在那一带考察的成果始终是我们缺失的一环,而且闵怀理后来的行动也止步于瓦屋墓,没有更进一步,为什么呢?”
刘开文忽而明白了仇家的策略。
多年前,闵老他们在西北之行中一定有所发现,可紧接着时局动荡,闵老受到了打击,莫家才不得不逼着闵老和郝叔进入瓦屋。从瓦屋出来后,闵老将郝叔藏在灵族,自己返回江都,开始装疯作傻,不再有任何的探险之举,说明闵老肯定知道了某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让他放弃一切探险计划。
圣地凶险,仇家担心莫延迟引他们入圣地是别有用心,因此希望与刘开文、郝有富他们联手,探究西北之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再决定是否接受莫延迟的邀请。
刘开文问:“你们为什么不问郝叔或者莫延迟呢?”
仇应龙淡淡一笑,身体靠向椅背,仿佛又换了一个人似的,正视着对面几人,声音是低沉的男声:“你们可以试试!三天后一早从这里出发。”
说完他站起来,修长的身材展露出来,个头不在刘开文和郝有富之下,下半身穿着一条白色西裤,腰间没有扎皮带,却系着一条用金银线穿梭编织的绳带,绳带上缀着各色水滴状宝石,熠熠发光。
“等等!”
见他似要离开,郝有富出声问道:“请我们来,光说话不吃饭?”
仇应龙离开座位,越过众人,在几人身后道:“诸位随意!”
刘开文的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腰带流苏顺着腿边垂到脚踝处,而他迈步的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女人的半分神韵,且那垂着的流苏在他的步履间竟然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状态。
刀疤和大虎没有落座,一直站在刘开文背后一个身位处,两人觑着仇应龙皆皱了皱眉,大虎扭头盯着他左侧垂下的流苏,向来平静无波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凝重。
饭店服务员走了进来,带着八颗齿的微笑亲切问道:“这是饭店菜单,请问谁点餐?”
郝有富大声回应:“菜单就不用了!把你们饭店里的招牌菜和最贵的菜都给我们来两份,一份上桌,一份打包。”
点完菜,他又叫刀疤和大虎上桌,说花仇家的钱一定别客气。
刘开文看了一眼门边杵着的西服男子,无奈地摇摇头。
酒足饭饱后,众人扬长而去,尾随的西服男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