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颐从曹佳敏那里知道两个男人中午会见一面。曹佳敏委托蔡颐打听陈逸东用的什么方法刺激她老公,被蔡颐拒绝了。
蔡颐对曹佳敏准备当叛徒这件事耿耿于怀。曹佳敏于是跟蔡颐撒娇:哎唷,急什么。我答应他劝说你,又没保证一定说服你。
蔡颐听见这番狡辩,才肯给曹佳敏笑脸。
因为要假装不知道陈逸东和应晓峰的见面,所以她对陈逸东再明显不过的情绪低落也假装视而不见。
陈逸东游魂一样,在家里各处晃荡,最后,躺倒在了许久不曾用过的浴缸里。
蔡颐手指飞快地给曹佳敏发消息:什么情况?我男人回来像被掏空一样。
曹佳敏笑得不可自抑:我也想问,什么情况?我男人回来居然跟我说,他打算再找一份工作,同时打两份工。好励志。
一个念头从蔡颐脑海闪过:这个想中场休息一年的男人,该不会幼稚到自己花钱雇应晓峰,好曲线救国地达成目的吧。
蔡颐一想到她家的小钱钱莫名其妙流到曹佳敏家,就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行,得明示一下她家傻男人。
蔡颐跳起来,直奔卫生间。
动作太生猛,惊醒了眯着眼睛养精神的陈逸东。
他挪挪身体,拍拍空位。眼睛放钩子出来。
蔡颐赶紧摇头:“不不,不是要跟你一起洗。就是想跟你吐槽一下。”
“啥?”
“上周曹佳敏跟颜琳吵架了,曹佳敏怪我没有偏袒她。可是,我为什么要偏袒她呢?她好胜心太强,自我感觉又太好,什么都想抢第一。我可不觉得她比颜琳对我更重要。”
陈逸东眼皮都没撩一下,仅呵了一声。
蔡颐顿时就生疑了。她这样埋汰曹佳敏,都没挑起陈逸东的情绪波动。可见,陈逸东的丧,不是因为应晓峰。
琢磨归琢磨,问肯定是不问的。
她思考过,她需要一以贯之地在他面前展示她的高冷与严厉,否则,就会被他蹬鼻子上脸,失去对他的控制力。跟婆家姐姐说过陈逸东想辞职休息一年后,婆家姐姐并没有大动作,反而是陈逸东很生气她背后捅刀。
她没人可靠。只能步步为营。
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啥也没说。蔡颐表演着对曹佳敏失望的叹气,离开卫生间。
回到客厅,环顾四周。
无论是墙上的壁画,还是脚下的木地板,抑或是软硬适中的沙发,飘在窗口的半透明窗纱,都是她亲手从万千同品类商品中花了心血挑选出来的。她爱这个她亲手装扮起来的家。男人为什么不肯按部就班往前走,让家变得更厚实更能抵御风险呢?
任性。
蔡颐得出结论。
自私。
蔡颐深挖掘本质。
对蔡颐心思一无所知的陈逸东躺在流动的水池里,苟延残喘。虽然自己因父母冲动而生,他还是无法谅解父母的冲动。都快70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还这么不靠谱。让子女如何不忧伤!
可这忧伤,非常不适合跟蔡颐倾诉。所以,他只能憋住,忍着。
在陈逸东焦躁难安地等待时间给出答案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堂弟陈子延第二次通知王小芒离婚。
毫不例外,这一信息是从蔡颐和王小芒的通话中听到的。
陈逸东哀伤了一个晚上之后,一场饱觉,使他重新精神起来。他摆正心态,告诫自己不能惦念父母名下的财产。观念一变,烦恼减半。
当天晚上下班归来,他兴致盎然,买了几串烧烤,准备趁着夏日未了,坐在阳台跟蔡颐一起吹风吃串喝酒。自然不胜白酒,也不想喝容易有肚腩的啤酒,红酒配烧烤,说不定也别有滋味。
什么都准备停当,人也在宜家500块一张的假摇椅上就位,蔡颐该死的手机响了。
是王小芒打过来的。
陈逸东抢着夺着不肯让她接,被蔡颐训斥:那可是你亲堂弟媳哎!
好一个“亲”字,差点以为他和王小芒之间有血缘关系。
可能是为了缓解陈逸东的无聊,蔡颐放了外音。隔壁公园阿姨妈妈们跳舞的声音顺着晚风飘过来,成为王小芒声音的背景音。
王小芒说,陈子延非常嚣张地带着尹蝶把她娘儿俩堵在楼下。陈子延负责围堵,尹蝶负责说。她说他们是真爱,让王小芒放手成全他们。
来来往往的邻居无不朝他们多看几眼,尹蝶非常镇定,根本不在意那么扫向她的目光。
“这个女人不要脸。”蔡颐点评。
陈子延跟着尹蝶,近墨者黑,越发没有道德。小立夏哭了,他半句安慰没有。王小芒气得发抖,抱不住女儿,女儿直往下掉,他也无动于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