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东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看到几个衣着装扮精致的小姑娘。称她们为“小姑娘”只是出于习惯,实际上,她们都有些年纪了。很容易就能看出她们三十朝上。
陈逸东心领神会,意识到跟大金约会的小姑娘极可能就在其中。
大金渐渐涨红了脸,捏紧了拳头。
得亏遇到大金的小冤家,临跨进宝粤楼前一脚,大金改了主意,拉着陈逸东气急败坏扭头旋走。省了陈逸东不少银子。一刻钟后,俩男人坐在烧烤店外摆的小方桌前,喝啤酒,吃烧烤。
大金抱怨现在的小姑娘诡计多端,他找对象的难度越来越高,只怕要孤老终生。陈逸东默默回想起他和蔡颐相识的过程。
他和蔡颐相识于一次同学聚会。在浮躁的人群中,他一眼看中在角落里安静坐着的蔡颐,那乖巧的邻家女孩模样,正是他梦中情人的样子。
后来才知道,蔡颐那次之所以格外安静,只是因为刚失恋。
他逗蔡颐说话,蔡颐话很少,但每次都刚刚好在他抖包袱的时候掐准时间笑出来,不早也不晚。以至于让他生出“她懂他”之感。为了“她懂他”,他拒绝过姐姐的好几次牵线,还跟远在温哥华的父母大吵过好几架。
他父母千言万语归结成一句话,就是不想让他找外地人。
想当初,陈逸东为爱情很能拼,他为蔡颐而战,向父母开炮:“外地人外地人,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地域来区分人!”
“你们在温哥华也算外地人,你们被鄙视了吗?被孤立了吗?低人一等了吗?素质!注意你们的素质!”
见陈逸东实在上头,他父母只好不情不愿地妥协。在婚嫁之事上,态度非常不积极。
蔡颐大约感受到陈逸东父母在婚嫁上不积极不热情,于是率先高傲地表态拒绝来自陈家的一切聘礼。婚后,有了儿子,蔡颐直接找她父母帮忙带娃。
蔡颐在陈逸东面前一直高昂头颅。陈逸东也从未在户籍上说过事。
陈逸东虽然自视甚高但也终究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男生,而蔡颐家庭简单,经历单纯,没有经历过大悲大苦而天真善良,实属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小姑娘了。
陈逸东一直对蔡颐很满意。
要说蔡颐的不好,就是好胜心太强了。
这次他提出辞职,硬碰硬,碰上了蔡颐的坚决不妥协,才想起她是个好胜心强的姑娘。
陈逸东叹气。
硬骨头难啃。
难啃也得啃,总不能因此抛家弃子,真的离婚吧。
大金还以为陈逸东是为自己叹气,心里很是感动。投桃报李,便遏制住想加单的冲动。
“对了,你家蔡颐让我劝你别冲动。”大金灌自己一大口冰啤,“讨个老婆不容易,你还是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陈逸东陡然想起,他本意要劝说堂弟回归家庭,也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劈叉,导致堂弟竟然决定敢作敢当,马上离婚。
这下篓子捅大了。
要是被蔡颐知道他是那个背后使反力的人……陈逸东不寒而栗。
离职什么的,自动在脑海中消散。
当下紧要的,是加紧尾巴,老实做人,不惹火烧身。
面对向自己提出忠告的大金,陈逸东狂点头,犹如大金是蔡颐的分身。
吃饱喝足,陈逸东和大金分道扬镳。绷紧了皮的陈逸东在家门口心虚地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异常动静,这才按指纹开锁。
吱扭。
门打开。
蔡颐横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皮,散漫地撩眼看他一眼。
那遮盖了半张脸的乱发,那起伏的侧身线条,那慵懒的腔调儿,一下子击中陈逸东的心。昨晚的撒野半途而废,原来小菜菜在这儿等着他呢。
陈逸东窃喜,赶紧关门。
然而关门的身体还没有转正,就听耳边道:“小芒,现在你听我说,不要因为接了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没头没脑说离婚,你就乱了分寸……”
陈逸东一腔热血,迅速回落。
他甚至不敢回头。
蔡颐喜欢躺着接电话。尤其喜欢躺着接王小芒的电话。
陈逸东蹑手蹑脚,偷偷往房间内溜。不知道该溜进哪间房,只好选卫生间。蔡颐的话,顺风顺水飘进卫生间。
“你爸妈离婚,你哥哥离婚,你再离婚,你们一家人都离婚了。”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自己赌气,就让孩子没有爸爸。”
“不是我偏袒陈子延,换个人就能保证不吵不闹,把日子过顺当吗?”
“苦难皆修行,就当他是你这辈子逃不掉的修行吧。咱不逃避,认真度劫。小三没名没份,能坚持多久?”
陈逸东干坐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