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府内,文昌将军刘旦面对着满桌的文书,忙的焦头烂额。
这刘旦本身只是一多年未中的落第秀才,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中无力负担其多年科举之路后,恰逢水寨向各商铺收取供奉,缺一计算之人,刘旦便自告奋勇,从此跟了墨乌。
凭着是水寨为数不多的读书之人,兼心狠手黑,刘旦很快在混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便是那武举将军齐威,在其面前也是常常吃瘪。
只是随着水寨势力的逐渐扩大,行使出谋划策之能的刘旦渐渐力有不逮,手下又无甚可用之人,很多日常事务只能由刘旦亲自解决,对此刘旦头痛不已。
这日,刘旦又仿佛往日一般,俯身在案牍之上,对着一封又一封的文书发愁,手下蹑手蹑脚的凑过来小声禀报,说是新来的刘襄求见。
刘旦也不做声,继续盯着手里的文书发愁,那手下也不敢自作主张,小心的在刘旦身前侯着。
良久,刘旦直了直腰:
“既是墨老大亲自点的将,还不速速迎上来?”
众手下赶忙将刘襄迎进了门,未等刘旦率先发难,只见这刘襄便推梁倒柱般的才纳头便拜:
“还请文昌将军怪罪,在下本应第一时间来向将军问安,可初来乍到,怕胡乱说话惹了将军心情,故这些天一直熟悉水寨情况,还请将军宽恕在下愚钝,竟耽搁许久方才面见将军。”
闻言,刘旦也不领情,只是轻哼一声道:
“哪敢怪罪刘大幕僚,我只道刘大幕僚少年英雄,是看不起我这小小的将军府,懒得见我这无用之人罢了。”
刘旦此言可谓诛心,作为仅次于墨乌的二号人物,说刘襄看不上自己这小小将军府,岂不是直说刘襄心怀非分之想,想要图谋篡位不成?
见刘旦直刺刺的敲打自己,刘襄也不恼,反而是笑着走到刘旦身前,温声对刘旦言道:
“将军这是哪里话,晚辈既然奉命跟随将军,就必将好生用命,哪里敢心有不臣之心呢,晚辈初涉江湖,不懂礼数,还请将军莫要怪罪,多多指教。”
这次刘旦坦然受了这一礼,表示以后既是同僚,便是那一家人,好生做事自己必不会亏待云云,说完便支使手下带刘襄下去熟悉事务,从解决最简单的杂事开始做起。
这并不是说刘旦坦荡,自接管水寨之日起,刘旦已攒下了无数的烂摊子,若是刘襄能够一一捋顺,自是帮了刘旦大忙,可若是一旦出现失误,哼哼,这无数的锅你刘襄就背吧。
日子便这般一日日的过去,好像所有人都在重复每日的生活,除了那刘旦。
刘旦不得不承认,自己手下的确是缺少刘襄这样的人才,甚至还自恋的觉得刘襄此人,比之自己也仅仅差了一丝,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
自刘襄入文将军府协助处理内务以来,从前让刘旦焦头烂额的各种杂事,皆被刘旦处理的井井有条,上传下达有条不紊,因此墨乌很是夸赞了刘旦几次,让他长足了面子。
更让刘旦满意的是,在将问题完美的解决好后,事无巨细,刘襄都会向自己汇报“求教”,这极大的给予了刘旦满足感,仿佛自己真成了那挥斥方遒的大将军一般。
这几日,因无俗务压身,刘旦便开始无所事事的在水寨闲逛起来,往日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然到底少了那么几分访荷吟诗的雅兴,这让骨子里把自己视为读书人的刘旦深感遗憾。
几日,刘旦照常出来陶冶情操顺带着巡视水寨,却被一顿杂闹声所扰,顿生不悦,便叫着随身书童一起向源头探去。
走到人群旁,还未待刘旦端足架子发问,却早有人认出了他,一名身着破烂长袍,看着一股书生之气的年轻人哭哭啼啼的便跑来告状。
“好啦,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见刘旦发怒,这年轻人不敢再哭嚎,却仍是抽抽啼啼的对刘旦说到:
“早些时候,我在河边看一红衣女子鞭洗衣物,心中喜欢,便与其说笑,可来了几个那武举殿中之人,对那女子横加调戏,我看不惯便出言制止,可那帮未开教化之人张手便欲打人。”
说着不禁恨恨的看向武举殿众人,眼中却忍不住流出泪来。
“见我吃亏,那姑娘便欲找人相救,在我与他们撕扯间,她将在文昌府内做事的王二哥带来,二哥见我吃亏,便欲与他们理论,却也被围起来殴打,现在也不知被带到了哪里,生死不知呜呜呜……”
刘旦闻言火冒三丈,连自己文昌府的人都敢欺负,这帮蛮子是要造反不成!
“汝是谁家做事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行凶,还不赶快将我文昌府之人交出来,少了块肉我剥了你们的皮!”
刘旦久居高位的气势开始发散出来,未曾想这般泼顽却不买账。一名领头之人站出来阴阳怪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