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惊得面容失色,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剑就到了眼前,眼看着要贯脑而过,当场毙命,剑的去势却是陡然一变,由平平地直射变为笔直地落下,突的一声,插在了那人面前的桌案上,力道甚大,将桌上的碗碟尽皆震碎,剑身入木,兀自颤动不止。
那人虽是性命得保,吓得一跳而起,将手中的一杯酒尽数泼在了身上,甚是狼狈。
原来孤松道人虽是心头恼火,终究不敢随便造次,贸然伤了富贵王的客人,只是想出手吓他一吓,逼他让出座次,故而这一剑掷出,实含着两股力道,第一股力道驭剑直刺,要到长剑堪堪及身,第二股力道方才横着施于剑身,将剑的去势改变。
众人见到,个个暗自点头,心道:这牛鼻子道人虽是狂妄,手上的功夫倒也着实了得。又觉得奇怪,不知那光脚的大汉究竟是何方神圣,怎的武功如此不济,却被富贵王奉为座上宾客。
那人武功原本不弱,只因缺少江湖经验,这才为孤松道人所戏弄,心头大怒,吼道:“你敢耍我,我要你的命!”
他伸手在腰间一拍,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嗤的声响,但见到几枚弹子激射而出。
孤松道人料知是那人身上藏有发射暗器的机关,见弹子来势虽疾,自忖倒也不是接它不住,有心卖弄一把,便要空手去接,却听到富贵王大喊:“接不得,快快躲开!”语气中甚是惶急。
他情知有异,暗道不好,眼见得弹子已经到了面前。
这道人变招也是甚快,脚下用力,身形往后急退,仗着内力深厚,两只手掌往前一伸,生出一股阴柔的掌力,硬生生将弹子停在身前。
他见那几枚弹子枣核大小,通体漆黑,不住地旋转,眼看着要撞在一起,哪敢迟疑,掌力外吐,引得弹子穿堂而过,一起射向屋外。
那几枚弹子打在院中一棵老槐树上,只听得轰的巨响,有如惊雷,一棵需数人方能合抱的槐树竟是被炸成了两截,熊熊的火光蹿出,亏得富贵王手下随从甚多,加上平安镖局的镖师,众人一道抢上前去,将火势扑灭。
在场诸人俱是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暗器,个个吃惊不小,孤松道人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心想:方才我若是伸手去接,怕不是被炸得和那槐树一般。
那光脚大汉犹自喊道:“你躲得开霹雳珠,我再让你尝尝轰天雷的滋味。”抬手又要射出暗器,
富贵王赶忙上前将他拦住,急道:“少堂主且慢,孤松道人和你闹着玩的,换作别人心胸狭隘,必然动怒,凭你少侠英武,胸襟广阔,肯定是一笑置之的,对不对?”
要说那人身形壮硕,憨态可掬,倒是不假,任凭怎么说,也与少侠英武、豪气干云几个字搭不上边,可此人听了却是颇感受用,脸上怒色稍缓,对孤松道人说道:“我是少侠英武,胸襟广阔,不和你一般见识,可不是怕了你。”
他看到桌上杯盘震裂,酒菜狼藉,又觉气恼,说道:“不过这段饭你可要赔!”
孤松道人犹自心有余悸,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富贵王哈哈一笑,说道:“那还不简单嘛。”招呼手下重开酒宴,这一回命人将酒桌摆成了一周,说道:“各位都是在下请来的贵客,摆成一周,席位无分主次,这样就不必再争了。”
孤松道人既知众人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自然也不敢再争,朝东方白和金不换各自拱了拱手,坐在二人的当中。
待众人重新落座,富贵王指了指那个赤足汉子,说道:“我给各位引见一下,这位便是风雷堂的少堂主雷宝玉雷少侠。”
不等他介绍,场上诸人有那见多识广的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再听他亲口说出,俱感惊讶,心想:风雷堂是江湖第一堂口,火器功夫天下无双,就连神剑山庄和如意门也要忌惮它几分。富贵王这是安排下好大的阵仗,竟然连风雷堂的少堂主也请了来。此人既是姓雷,那肯定是二堂主雷骥的子嗣,却怎么看着有些痴憨?
他们却是有所不知,日前富贵王备下重金,亲自前往风雷堂总坛,本想邀得大堂主风啸天或是二堂主雷骥中的一位,不料风雷二位堂主俱都不在,原以为要空手而归,却被雷骥的儿子雷宝玉撞见。
雷宝玉问明白了富贵王的来意,执意要来。富贵王见他性情痴憨,本不想答应,待到雷宝玉施展出武功、火器,竟是颇得风雷堂的武功真谛,又想到要办成事情,少不得需依仗风雷堂的火器,这才勉强答应。
好在雷宝玉为人虽是生性痴憨,只要多夸他几句少年英雄、盖世无双,再好酒好菜地服侍周到,倒也不难相处。
富贵王命侍从给诸人斟满酒,自己举起面前老大一个金杯,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说道:“今日承蒙各位赏脸光临,襄助成事,在下先饮此杯。”
众人各自举杯要饮,龙五爷说道:“富贵王,你请了这么多朋友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喝酒。人既是都已经到了,有话便请讲。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