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形势,白板城被玄衣铁骑占领后,西岐的天风军和天齐军被唐国的背嵬军、虎豹军和玄衣铁骑夹在中间。同时玄衣铁骑的处境也很危险,它的一边是天风军和天齐军,另一边暴露在西岐之下。除却天越军全部阵亡,剩下的两只部队伤亡并不大,还有二十余万人的实力,如果西岐还有其它待命的部队,玄衣铁骑不可谓不危险。
因为,到目前为之,狼人的主力部队还没完全暴露。
夜色正浓。
白板城西面五十里有一个叫瓦窝子的地方,有五万狼人主力正潜伏在这里。
即使在一里地之外,已经可以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因为狼人喜欢吃肉,喜欢吃牛羊生肉。
李天野也在这里,当李清的割鹿刀劈塌白板山,砍断蛰花根系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带人从潜出,来到这里。
不是他怕死,也不是他不知道有一拼的实力。他只是不想打无把握的仗,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因为他有后手,他对任何事都留有后手。
这一仗他们败了,却得到两个结果:一是莫道明死了,以后在排兵布阵上就没人违逆他;二是把李清放进白板城,那就为他创造出围歼他的条件。在山野里,玄衣铁骑可以乱跑,在白板城,只要把四个城门看住,他们能逃到哪里?五万狼人部队他一直没动,为的就是等李清他们住进白板城,给他们致命一击。
还有,西岐倾国之力调集的的二十万天梦军正赶向这里。这样的布置,如果还围歼不了玄衣铁骑还有天理吗?何况,经过连续的战斗,他们的减员也不少。此消彼长,胜利的天平会偏向西岐。
如果再往长想,唐国的小皇帝会让李清做大做强吗?最后成为尾大不掉之势。现在,小皇帝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用他,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仅是西岐针对他,连唐国朝廷也会针对他。也许小皇帝真实的目的就是要李清和西岐军两败俱伤,把玄衣铁骑打光,或许可以用一下离间计。
瓦窝子十里外的小山脚下,有一座凉亭,凉亭周围开满石榴花。
那些花朵虽红艳似火,但总是让人觉得阳气不足,有些恹巴。
蓝衣姑娘正坐在凉亭中览月观风。
她怎么都没想到,李清的刀会如此厉害,一刀劈塌白板山,一刀斩下蛰花。她至今也不明白李清为什么能在蛰雨中活下来?
远处,一人悠然前行。
难道李清会阴魂不散跟过来?
来的人不是李清,而是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这里怎么会有人?本来是有几个村子,只是蛰花为补足精血,它的根系已经把那些村民吸成干尸。反正这里是敌人的国土,那些村民也是敌国村民。
悠扬的胡琴声响起,依旧有诱人心魄的味道,琴声总能引起人无限的思念与眷恋。
路上开出无数的花朵,这些是蛰花的幻像。
男人冲着远处的亭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只是太远,蓝衣姑娘并看不到,接着男人从自己的腰上掏出一个玉箫,自顾自地吹起来。
他不仅长得比女人漂亮,还是一个吹箫高手。
琴声像水波荡漾,箫声如鲜花怒放。
一个让人沉醉,一个让人从沉醉中清醒。
像溺水的人时沉时浮,也像人生的高潮与低谷。
这既是一种对抗,也是对抗中的一种和谐。
曲子在对抗中成就一种完美。
那些开在路中间的花朵,在箫声中现形,是一个个调蓝人,他们的剑光在花朵的掩护下,已经到达男人的身边,打算让男人在箫声中泯灭。
于是亭子里的风更大,呼啸起来,要助那些调蓝人一臂之力。
这些风也加入到剑光中,让剑芒更加凌厉。
箫声在剑光中突兀地拔起高声,如流星陨落,如银河坠地,似乎这不是箫声,而是一种天威,靡靡中从天际而来,杀人于无形。
剑光泯灭,调蓝人口吐鲜血倒下。
只有路边的青草和野花还在摇动。
一路前行,以箫作歌。
“悠蓝,你不该如此肆无忌惮。”作为十方局的老人萧如花不会不知道调蓝人圣女的名字,他说道:“让蛰花去吸食村民精血,这是有违天伦的事。”
他站在亭子外面,已经把玉箫重新插回腰间。
这个叫悠蓝的姑娘静静地看着萧如花说道:“如果不吸食这里精血,它会凋零,对西岐损失更大。”
这里是唐国地盘,找不到太多的牲畜给蛰花吸食,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采取这种不人道的方式,总不能看着蛰花死吧?
“既然它在唐国做这样的事,那它就必须死在唐国。”萧如花认真地说道。
悠蓝从亭子里站了起来,她的手负于背后,有风环绕,吹荡她的青丝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