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董仲舒已经到了漏尽钟鸣之时,这奏疏就是他的将死之言。”
徐永以为武帝没听清楚,还特意重复了一遍。
这件事记录在史书中,董仲舒的卒年正是太初元年,并且的确在临终之前特意给武帝上了一封奏疏,其中正是以极为坚决的态度反对盐铁专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武帝神色古怪的看着徐永,心中已然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徐永了。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成分,不但能够精准预测柏梁台遭遇的天灾,竟然还能够断言一个人的死期?
最重要的是,经徐永这么一说,他再仔细那么一想,心中已经倾向于相信这个说法。
董仲舒如今已经七十有六,年纪的确已经到了漏尽钟鸣的时候。
并且如果武帝不曾记错的话,自打三十几年前因借灾异妄论政事险些被他下令斩首之后,董仲舒就仿佛吓破了胆一般,早早称病辞职结束了仕禄生涯,再也没有公开对政事发表过任何评论。
而这一次,董仲舒忽然一反常态,奏疏中的言辞还颇为激烈坚决,的确像是灯枯油尽之前的将死之言。
可问题是。
以徐永的身份和年纪,应该很难知道这些往事才对,更不可能知道董仲舒这些年是否上过奏疏,又上过什么样的奏疏,几乎不可能像他一样据此做出推断……除非他与董仲舒并非泛泛之交。
“日来兄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说我这么回答能不能瞬间令陛下移不开目光吧?”
迎着武帝那有些发直的目光,徐永笑呵呵的道,“而且我还可以告诉日来兄,此事绝非我信口雌黄,用不了多久就会得到验证,不信咱们走着瞧。”
武帝不由心底发虚,不动声色的将目光从徐永身上移开,有些忐忑又有些期盼的道:“难道董君能断言一个人的阳寿?你来帮我算算,我还有多少阳寿可活?”
“看不出来。”
徐永很是干脆的摇头。
史书中根本没有相关“金卯”这个人的记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董君对我还要遮遮掩掩?”武帝蹙眉道。
“不是遮遮掩掩的事,而是事关不传之秘辛,实在不能说。”
徐永笑着摇了摇头,“我唯一可以告诉日来兄的是,除非已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提前知道阳寿并非什么好事,因为自那一刻起你便向死而活,人生将会失去原有的意义,许多事情都将因此改变,自然也就不准了。”
“难道陛下问你,你也不说?”
武帝自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故意问道。
“到时候再说呗。”
徐永笑道,“日来兄方才不是答应为我再创造一个面圣的机会么,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只要日来兄能如实将这个消息带给陛下,陛下得以验证之后,应该就会召见我了吧?”
“恐怕还是不妥。”
武帝还不死心,故作为难道,“如此只能算是投机取巧,并未触及董仲舒那封奏疏中最核心的问题,而这也恰恰是陛下最关心的问题,若你能够对那封奏疏也做出令陛下移不开目光的应对,如此才十拿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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