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砝码被启用了。
一个仪式被开启了。
飞机坠落的瞬间,它所碰触的大地尽数化作虚无。
搭载者们即将和诅咒的力量战斗,面对一个十足强大的,等同于宇宙怨恨聚集的对手。
这便是咒怨。
这便是宙怨。
宇宙的怨恨,无穷尽的漆黑。它以万千种的形态降世构筑。哪怕本体依旧是川又伽椰子这么一个含恨而死的女人。但也只需要一瞬,伽椰子那微不足道的人格便会被这漆黑的潮汐所淹没,而沉寂在无穷岁月之前的,甚至连诞生都不曾有过,徒留下被篡改了来历的强大逝者们,也都逐一地从那纯粹的漆黑之海深处上浮。
银之蛇没有关注这里——这里本就是姜玉所选择的,正好位于它重点监视区域范围之外的某处。
大天尊知晓并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但他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因为异形往后本就该是咒怨,而咒怨的规格大小,本就不在被限定的范畴之中。
姜玉的脚尖触碰了大地,他眼前的虚无变转为一座等同于咒怨原作背景,也就是二十世纪后期现代风格的都市。无数普通而平庸的上班族们在这片土地上忙忙碌碌,宛若提线的傀儡一般了无生机,过着一日等同于另一日的生活。
它们不是人——它们只是诅咒的具现。这座城市便是依附在虚无之中的咒怨,而这里便是所有踏入者都必将死难的诅咒之城。
诅咒的城市有很多,它在虚无之中有着无穷尽的个数。
而所有踏足这诅咒之城的轮回小队,却也正好和诅咒之城的总量等同。
因为轮回小队有很多。主神运作了不知道多少届,每一届都至少有一支小队作为准圣的诞生者而生存到了最后,而在当下这位格尽绝,至强者不过四阶高段的秩序之下,有潜力成为准圣的个体,自然便处于这方天地的顶峰之中。
姜玉不记得他们——姜玉甚至没有接触过他们。然而当姜玉的本体在虚无中建立了通天之塔,将主神的威权夺入手中并发布其任务之时,这份因缘便也在他的意志下得以重塑,并且,立刻就发挥出了他们一开始就应当具备的作用。
他们是备选。
他们是继承者。
而当他们出现的时候,那些足够古老的事物,便也再度诞生于虚无之中。
姜玉向前走出一步。
城镇上的傀儡们向着他和他的小队齐齐扭头,并在下一刻尽数露出连眼白也被浸染的纯黑眼眸。它们的肤色苍白并且面容可怖。它们发出尖啸诡异的声音,向着姜玉所在的中洲队迅猛扑出。
它们的力量强大,规格充足。
四阶是基础的标配,而其中的强大者们甚至能够用出一两手鬼气森森却又堂皇大气的神通。它们无一例外地都是诅咒的具现化,咒怨的分体。它们的总量无穷无尽,它们不会有任何的松懈和停留。
它们向着中洲队的轮回者们进攻。
而中洲队的成员们立刻就以自身所持有的力量和它们战斗。戾炎,圣光,衰颓,念动——具体的表现形式没有详述的必要,因为在姜玉的注视下,他们必将成功。
因为诅咒正在向他集中。
他在同伴们的保护下,逐步走入城市的深处——咒怨的源头,川又伽椰子的老宅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几个拦路的妨害者被护卫着他的郑吒所歼灭,而他走进了老宅的深处。
他看到了她,那在宙怨成型的瞬间便被彻底泯灭人格的咒怨原型。
他看到了她,即便被泯灭了人格,她那清冷美人的外形依旧呈现于姜玉眼中。
于是他向前,探出自己的手。
苍白的女人向他扑来,拖曳着便要将他拉入死亡之中——而他在瞬间死去然后又跨越死亡折返。自身探出的手,已然贯穿女人的胸口。
诅咒,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夸下海口庇护一切受难者的个体,步入了所有在这场寰宇之灾内死难的个体眼眸。
它们看到了他,他看到了那黑色的潮涌。
它们朝着他一涌而入,带着数之不尽的怒骂和苦楚。
【你不是说要拯救所有人吗?】【你为什么没有做到?】【好痛……为什么?】【我们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白白受苦……】【你给了我们希望……】【你只为我们带来了诅咒!】
它们怨恨他,它们显露出了万千的面容。它们的这份憎恨原本并没有加诸于自己这位保护者身上而非真正罪魁祸首的缘由。然而本就是姜玉自己,主动呼唤了这份诅咒。
漆黑抵达了此处。
漆黑将姜玉的身体淹没在了深渊之中。
中洲队的同伴们护卫在伽椰子的小屋之外,和那没有穷尽的苍白人影竭力战斗。他们的力量和境界都在这无止境的战斗中逐渐增幅,而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每一个诅咒之城的深处。
这本就是姜玉的需求——他让所有的轮回者,所有有潜质抵达临圣,踏入真实圣境的个体都在这蛇所不察的地界内汲取资粮从而进步。就如同昔日的他在主神的关注下和不计其数的主神分体战斗从而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