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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经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素姐,你不觉得这样李华更可怜了么?连死了都被人……”他没有把话说完,其实他想说的是:李华连死了都被那个变态的凶手这般折腾,还欺负到我们警局头顶上,素姐你怎么会这么高兴呢?!
“阿甄……你——”郑素素惊愕的看着他:“你结巴好了?”
“我,我,我,我……”
得,又结巴上了。
“我猜到你在想什么了……”郑素素叹了口气,也明白自己刚才喜形于色了:“我这种状态的确有问题,我检讨。”她顿了顿:“但是,阿甄,不是我为自己开脱,你才刚刚工作,还没有真正遇到什么困难。以前带我的那人常说‘能用方法解决的麻烦都不能算是麻烦。’我们做警察,自然是为了正义服务。但是正义邪恶,有时却只是一件事的两个面。站在正面看光辉无比,绕到背面却是一片阴霾。”
“我不明白。”甄经说。
“很多时候,你会发现害人者比被害者更可怜。”郑素素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甄经眼中的茫然:“这还不是最为难的。因为我们至少——也必须以法律为准则。”
“更为难得是什么?”甄经脱口而出。
“是你根本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准则,警察是信念坚定的人,可越是这样,信念崩塌时越是不堪一击。”
“什么意思?”
郑素素笑了笑,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恍惚:“其实我也还不大懂。我想那是因为我也太年轻,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吧。这是带我那人说的,我记了很多年。”
甄经愣了愣,素姐在警局算是老人了,来了这么久却还没听说带她的前辈是谁,可是……能说出这种不明觉厉的话的人应该很厉害吧?怎么会默默无闻呢?
“别胡思乱想了。先干好手头的事吧!”郑素素笑着拍了甄经的头。
他向后缩了缩,因为每次素姐这么做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很不好的感觉。还是和苹果一起好,她总是比自己像孩子的多,忍不住就想护着她。这个想法在甄经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过不管我们心里怎么想的,李华的事情都已经是确凿的了。根据法医的验尸结果,她早就死了,而且就在周海燕死后的第二天。事实上,仔细想来,在那以后我们的警员也再没有联络到她不是么?”
郑素素记得李华在做笔录时就魂不守舍的,等第二次上门调查后她干脆就什么都说不出了。精神鉴定的结果是她疯了。警方理所当然地理解成这个乡下地方来城里给人帮佣的中年妇人看到这么惨烈的、还是自己熟识的雇主的死亡现场,受不住刺激精神失常了。当时他们忙的焦头烂额,没心思管这些杂事,就只找了两个警员看护,没再管这个虽然发现了命案却看起来从各方面看都和这个案子没多大关系的女人。颜墨城、凌然还有消失的庄妍,谁的嫌疑不比这个农村女人大呢?
但现在戏剧性的是,李华死了。或许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成为了世人目光的焦点。尸检证明,她在警察第二次离开她家,不到数小时后就已经死亡了,就在周海燕死后第二天。从那时到警局坠楼,她已经死了十多天了。所以当时她的尸体,还远比坠楼死者可怕的多。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还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颜墨城和凌然曾经在案发后数日一同去腹区(李华户口本登记的住所所在)见过这个……当时明明已经死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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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骑着单车到了仅隔三条街的学校。下了车,站在大门口,头顶是a大的巨大金子牌坊,她觉得送了口气,又似乎……有些茫然。
到了学校,又该去哪呢?凌然想。宿舍早在上学期就搬出来了,去上课连课表都不知道——课表在她的手机里,而她没有拿自己的手机。
就是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就可以把人难住,然后勾起一肚子莫名奇妙的情愫。凌然把车停在门卫室旁边,自己向里面走。可能因为临近期末,惯例停课复习,除了零散的情侣,学校主干道上都看不到有什么人。她穿着黑色的长裙,头顶冬日的老树瑟瑟发抖,寒风拂起长发,终于有了几分久违的飒然。
路过的一个挑染黄色头发的男孩子一直在盯着她看。凌然自然地回望过去。男孩似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闪目光,然后又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
“这位同学。”非主流男生跑到凌然旁边,笑容可掬:“你外校的,没见过啊!”
“你本校的你都认识啊?”凌然继续向前走,目不斜视。
“本校的漂亮姑娘我都认识!”黄毛男孩真诚又耍贱。
“哦,那难怪。”凌然很镇定:“我虽然是本校的,不过不是漂亮女孩,而是漂亮男孩,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男孩子给噎地脚下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