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在,众人不便随意动用广陵派大殿,都聚在偏殿说话,没人反对顾平林的决定,只商议安排去留人手等杂事。顾平林将一路走来接收的大部分修者留下,南珠也将大半护卫留与姜芜,众所周知,蓬莱多外丹弟子,在独阴地这种消耗大的环境里,这些护卫对破阵起不到多大作用,去也不过是徒增死伤,不如留下帮助姜芜。
留守的人里,姜芜是唯一的内丹大修,他自知责任重大,正色朝顾平林行礼:“掌门放心,有我在一日,必会尽力拖住他们。”
顾平林却摆手:“稍后我还有话嘱咐你,再说吧。”
姜芜便会意,退到旁边。
两名苏氏弟子忧心忡忡,同上前请命:“我等修为低微,却也愿为修界赴死,为宗门报仇,顾掌门将我等留下固然是一片好意,但你们终究势单力薄,就算能与玉宫主他们会合,万法门岂会没有准备?此去长明山十分凶险,不如还是带上我们,或能尽些绵薄之力。”
其余修者也纷纷附和。
顾平林制止他们:“长明山那边我自有安排,人手已足,此去必能成功破阵,诸位留守广陵派,实是帮了我们大忙,若万法门来攻,姜芜会安排诸位撤离,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听他明确说破阵,众人都很意外,有人大喜叫好,也有人担忧皱眉。
有人朗声道:“如此,我等必然全力协助姜大修拖住万法门,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这边南珠安排完毕,侧身看向季七娘那边,吩咐:“阳姑,你随夫人留下。”
季七娘身边那妇人上前一步,答应:“是。”
季七娘却道:“我不用留下。”
南珠闻言沉了脸,冷声道:“你如今这样,去了也是拖累,谁来分心照顾你?”
季七娘只不说话。
“你跟着进来已经不合适,到底要做什么!”南珠忍着怒火,低喝道,“我蓬莱也没剩多少人了,还闹不够?”
众人留意到这边,不约而同地静下来。任凭上前解劝:“有话好好说,想来夫人也是担心南岛主。”
步水寒待曲琳极好,见南珠这样便忍不住皱眉:“季氏之事总不与夫人相干,当初南岛主求娶……”
“师弟!”姜芜急忙拉开他,苦笑,低声道,“蓬莱家事,你少说两句吧,别坏了顾掌门与南岛主的情谊。”
步水寒自知失言,叹了口气。
南珠也不便当众发作,当即展颜道:“一时心急,让诸位见笑了。”
“夫妻哪有不争两句的。”
“他日修界太平,南岛主喜得麟儿,我定要来讨酒喝。”
……
众人识趣地转移话题,南珠笑着道客气,季七娘静静地看了会儿,转身走了,阳姑看向南珠,得他示意,立即跟出去。
旁边齐婉儿迟疑了下,转向姚枫:“姚兄,这里有顾掌门安排,你的伤还没好,不如早点回房歇息?”
姚枫看看门,“嗯”了声。
两人并肩出门,齐婉儿立即加快脚步,姚枫也不说话,默默地跟着他,没走多远,果然见季七娘与阳姑站在廊上。
阳姑道:“岛主是担心夫人,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就算不看别人,也该看肚子里……”
季七娘始终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
齐婉儿放慢脚步,突然朗声道:“姚兄,明早就要启程,你的伤要不要紧?”
姚枫被问得一愣,尴尬地看看那边两人,又看他,抿唇。
眼看季七娘两人朝这边看过来,齐婉儿轻咳了声,使眼色:“姚兄?”
姚枫无奈地开口:“我没事。”
齐婉儿立即道:“怎会没事,段六说了你还要多调息,我给你护法。”说完,他这才假装看到季七娘两人,面露意外之色,上前抱拳:“南夫人,阳大修。”
阳姑还礼,季七娘却只冷漠地点点头,又转过脸去了。
生平头一次受这般冷待,齐婉儿有些尴尬,还是尝试劝道:“我听方才南岛主说的有理,夫人修为不足,实在不宜跟去……”
“蓬莱家事,无须外人置喙,”季七娘打断他,“阳姑,回房吧。”
齐婉儿也知私下来劝她不合礼数,所以才要拉上姚枫一起,以免误会,却没想到她根本不肯听完,齐婉儿碰了钉子,不好再说什么,目送她离开,顿时颇觉头疼,回身道:“女人怎么都这样,我明明是好声跟她讲道理,她怎么就不肯听呢!”
姚枫抿唇。
齐婉儿来回踱了两圈,自己领悟过来:“莫非她还在生气,不想见我?”
姚枫轻咳:“也许。”
“女人都喜欢生气,”齐婉儿倒从不与女人置气,尴尬地一笑,“我就是想劝她两句,她连内丹都没结,跟着去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