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时间,章衡抵达海州,从海州上岸,章衎已经调任了,因此在岸上迎接的人当中也见不到章衎。
来迎的人是海州的当地的官员,听说章衡在这里上岸,算准了时间过来,打算在章衡面前留点好印象,以期以后章衡能够提携他们。
章衡时间很紧,但也没有拒人于门外,在海州修整了一天,接见了海州的官员,温言劝慰了一番,第二日才快马加鞭赶往汴京。
章衡抵达汴京之时,秋衣已浓,秋风中带着萧瑟之意,在狄青眼中,已经是有风萧萧易水寒之意了。
“章相……末将心里觉得不是很踏实……”
狄青低声叹息道。
这一路上,他们又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比如言谏轮流着弹劾他们两个,又听说朝中大臣已经有所倾向,尤其是听说枢密使韩琦放言道要整治朝中不正之风,至于什么是不正之风,却是不得而知了。
韩琦一发声,立即引起了许多的人效彷,朝中有许多官员集体弹劾枢密副使章衡,至于弹劾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以官员身份经商谋得巨富与民争利】、【利用手中职权为亲戚朋友谋取职位】、【每至一地必搜刮地皮民不聊生】【官商勾结谋取巨利】……
在这些弹劾之中,章衡就是一个贪得无厌,以权谋私的朝中巨贪。
狄青之所以说这个话,当然是意识到了某些事情不太对劲了。
狄青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也是到了三衙武将级别的官员,再往上就进中枢,也不是全然没有政治智慧的武人。
他与章衡出去公干了两次,与章衡实际上已经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利益共同体的关系,尤其是这一次,看着朝臣攻击的是章衡,但一旦章衡倒霉,他狄青估计下场会更惨。
大家都打了败仗,就你狄青显能是吗?
大家都湖弄着过去就好了,你狄青非得砍了好些个人,这账还没有算呢!
若是狄青自己率队出征,没有农智高这档子事情,狄青砍了一些人倒也是罢了,但现在章衡却是要保农智高,这就是给了大家把柄了,这也让狄青砍人立威的事情也成了被攻击的对象了。
说这些狄青不是埋怨章衡,而是提醒自己,自己与章衡的利益已经是密切关联了,章衡下台,他狄青也好不到哪里去!
章衡看了一下规模宏大的汴京城,回首与狄青笑道:“狄帅,当初我们兄弟三人第一次抵达这汴京城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吗?”
狄青看向章衡。
章衡笑道:“当时我的想法是【有朝一日,老子也要当一个官!】”
章衡看着狄青道:“狄帅,你能理解我的想法么?”
狄青叹息道:“末将如何能不理解,当年末将也只是军中一名厮杀汉大头兵,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可能比您还要强烈得多呢。”
章衡笑道:“说这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草莽之中出身的,都是因为运气与努力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曾经在最底层,现在到了帝国的高层,其中已经是云泥之别了,我来过,看过,便没有什么遗憾了,此次就算是被撸了下去,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们这些朝中大臣,张口便要将黑的说成白的,想要将坏的说成好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便不惜损害朝廷的利益,百姓的利益,也不惜向我们身上泼脏水,不惜毁掉大宋朝几十年来最杰出的武将,也不惜毁掉大宋朝未来的希望……”
章衡耸了耸肩:“……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拼刀子见红呗,看谁能够活下去。”
狄青有些不好意思道:“末将不过是一武将,哪里是您口中的大宋朝几十年来最杰出的武将,也不是大宋朝未来的希望……”
章衡诧异地看了一下狄青道:“武将说的是你,但大宋朝未来的希望说的是我。”
狄青:“……”
章衡大笑,率先进入汴京城。
章衡归京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只是这一次却是少有人来迎接,大约是有些人不惧怕流言的不在汴京城,而留在汴京城的人惧怕流言不来。
这些对于章衡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他回到了汴京城,立即赶回家中,此去广西好些个月,也不知道他的小平安可还记得他否?
果然回到家中,小平安已经不记得父亲久矣,但看到英俊的男子,小平安依然愿意在章衡怀中呆了半刻钟,终究是父女情深,到了夜间,小平安就已经是张口便是【爹爹】了。
久违的亲情治愈了章衡的长途劳累,妻子温软的胸脯温暖了在寒风中赶路的旅人的心。
第二天起来的章衡,便又是披上了铠甲准备战斗的战士。
朱红色官服穿戴整齐,大踏步出了门,坐上了马车,便赶早朝去了。
清晨的汴京没有太多的人,路上大多是赶早朝的官员,有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