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帝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上帝是怎么想的,但不为牟取私利而扮演上帝绝对是一件操心又费神的事,不仅是消耗了很多空闲时间,还消耗了不少晶体能量,好在浮空灯笼的数量经过五个月的休养生息之后已经重新补充上来,开始慢慢重新生成黑石晶体,目前来说能量大致处于收支平衡状态。
虽然大家偶尔也会抱怨一两句,毕竟各种琐事确实很麻烦,但抱怨归抱怨,每当从江禅机带回来的录像和照片里看到新一代猿人们的成长与发展,一切的付出就有了回报,这就像是在玩一个不能存档的生存策略游戏,新一代猿人会走向何方,在后期会由它们自己决定,但在初期离不开他们的小心呵护,这比任何游戏都更有成就感。
尤其是看到猿人们的神话开始初具雏形的时候。
猿人幼儿比人类幼儿更早熟,同龄时比人类幼儿更强壮,得益于江禅机他们提供的充足营养和安全的环境,它们生长得很快,五个月的时间全都长高了一截,婴儿们也长大了一些,无端哭闹的频率有所减少,年纪稍大的几个幼儿终于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它们没有娱乐活动,以前穷兵黩武的老一代猿人们也没有教给它们娱乐,它们闲下来之后最初只会发呆,但一直发呆也不是事,再怎么说它们也还是幼儿,能说的猿语都没几句,文字更是不认识,彼此之间既不可能谈天说地,也不可能开读书会,闲着无聊就开始做每个幼儿都会做、且不需要人教的事――画画。
不知道是哪个幼儿第一次拾起一支烧焦的木炭,发现可以用来勾勒线条,就悄悄地找了一块木板墙在上面涂鸦,由于涂得太认真太投入,很快被其他幼儿发现了,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独享呢?于是大家都拾起木炭,加入了涂鸦的队伍。
刚开始它们画的是太阳、树、房子、它们自己这些身边的事,后来它们画的东西就有点儿不一样了,虽然画出来的也是人形,但明显比它们自己要高大得多,直到它们画出一个按照比例来说像是小山般的巨人,江禅机他们终于可以确定,它们是在画他们,那个巨人就是花岗岩少校。
几个幼儿偏爱的主题和倾向都不太一样,当它们画同一个人物时,难免会产生分歧,分歧又会产生争执,不过小孩子之间的争执往往很好解决,谁的气势上能压倒对方,谁就说了算,于是分歧被统一了。
小孩子无论专注于做什么事,只要是出于它们自己的兴趣,进步都很快,最初它们笔锋拙劣,当它们熟悉了握炭之后,画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又不会有人站出来批评它们画得糟糕来打击它们的信心。
在它们的笔下,江禅机他们刚开始仅仅是更加高大,但慢慢的就被添加了更多细节,比如他们身体周围会笼罩着一道光芒,他们的脚下会踩着祥云,以显出与它们自身形象的区别。
花岗岩少校是最好认的,她被描绘成巨灵神一样的存在,她一手执斧,一手执锤,身材伟岸,肌肉虬结,全身半果,一条胳膊粗一条胳膊细――不得不说,它们真的抓住了她形象的神髓,少校在基地的修复与定居点的建设中出力最多,她抡锤抡斧的形象深入人心,哪怕是少校自己看了也无话可说,就是脸部被画得有些狰狞凶恶,毕竟在卖力干活时,谁都很难做好表情管理。
另一个最好认的形象是阿拉贝拉,因为她总是穿着修女服,因此幼儿们在画她的时候,也会画上她的兜帽,以及胸前显眼的十字架。
以阿拉贝拉形象为主题的绘画在猿人幼儿们的涂鸦中占了最大的份额,她也是最深受幼儿们喜爱的人物,因为幼儿们住在基地的那几个月里,每当阿拉贝拉负责照顾它们的时候,她不仅态度和蔼,而且总是有求必应,即使是最胆小的幼儿也敢跟她近距离接触。
在它们的涂鸦中,阿拉贝拉被描绘得非常美丽慈祥,它们不仅在木板墙上画她,有时还在小木板上画她并带在身边,仿佛她的形象可以保护它们平安,尤其是当深夜野兽的咆哮从篱笆墙外传来时,画着她形象的小木板就被它们紧握在手里。
不出意外的话,阿拉贝拉在它们的原始神话中,说不定会被称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阿拉菩萨吧?
将来不论它们的神话体系如何发展,不论谁是众神之中的主神和至高神,阿拉贝拉在它们心中的地位都是超然且不可代替的,就如同东方老百姓家里的观音像肯定远多于如来像一样,人们会把观音像雕刻成玉坠戴在脖子上,但很少有人会把如来像戴在脖子上,在危机时刻也最先想到的是求观音保佑,甚至观音菩萨不也是戴着兜帽吗?
还有一个非常好认的形象,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形象,这个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还促使它们的绘画规则改变。
如前所说,它们最初绘制他们的形象时,并没有后来的那层“神光”笼罩着他们的身体,但它们在绘制某位形象时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因为它们大部分时候看不到那个人。
它们住在基地时,轮到陈依依照顾它们,饮食总是会突然出现在仓库门口,当它们有需求而站到篱笆边向外张望时,她总是会带着它们需要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它们身边,经常把它们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