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超学啊，我是张友全，你四姐夫啊……”
</p>
</p>
“我晓得啦，四姐夫有啥事，你说。”
</p>
</p>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好像刚才刚做完剧烈运动，气息还没平缓下来。
</p>
</p>
“额，也没什么事，你是不是忙着，那你先忙……”
</p>
</p>
“别啊，有事说事，在忙也不差这功夫。”
</p>
</p>
电话这头，坐在一旁，裹着花绿头巾，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胳膊肘顶了顶张友全，示意他说实话。
</p>
</p>
张友全一脸为难，片刻后颓然一叹，咬紧牙关，语气沉重道：“四姐夫想跟你借点钱……”
</p>
</p>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p>
</p>
压抑的气氛弥漫，张友全一张脸，涨得通红，他一辈子没求过人，再难再苦，再大的风浪，都一人扛过来了，现在要不是没有办法，他不会轻易跟人开口。
</p>
</p>
“你要多少？”
</p>
</p>
“给易春买车的贷款，还差六七万……”
</p>
</p>
张友全说不下去了，大家都是农村人，都不富裕，在02年这个年代，像锁龙村这种偏远农村，很少有几万块存款的。
</p>
</p>
“四姐夫，我也不瞒你，以前存款有一些，但是最近我在外乡包了一块地，准备干温室大棚，做四季蔬菜生意，手里也没多少了……”
</p>
</p>
闻言，张友全眼中的希望之火，慢慢熄灭，或许是性格使然，他慢慢笑了，眼角的皱纹隆起，皱的更深了，装作没事人一样，安慰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么大的摊子，确实需要钱，你也难，没有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p>
</p>
“四姐夫，我手里还有几千块钱，你要是急着用，我先给你打过去……”
</p>
</p>
“不用，不用，我张友全还没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挂了。”
</p>
</p>
挂断电话，张友全对上中年妇女满含期待的目光，微微摇头，屋中又是一阵沉默。
</p>
</p>
“张友全，你怎么回事啊，几千块钱也是钱啊，不管多少，你先借过来，能凑一点是一点啊……”
</p>
</p>
“混账话，超学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几十亩的土地，大棚搭起来几百个，化肥，农药，种子，都要用钱，他把钱借给我们了，他的地不种菜了？”张友全怒喝道。
</p>
</p>
“哼，现在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当初嘴硬，非要说什么半个月，把欠着张友然的两万块钱还给他，至于到这种田地吗？”中年妇女也炸毛了，一个劲抱怨。
</p>
</p>
“就你好心，全世界就你最心善，当初张友然家日子难过，你把家里过冬的粮食都送给了人家，现在人家出息了，看看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两万块钱，天天跟催命似的上门催债，你们是亲兄弟啊，还不如我这些姐妹爽利……”
</p>
</p>
“够了，老子一口吐沫一个坑，两万块钱我想办法来还，不要你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