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历,景运十年末,在位十年的景安帝驾崩。
膝下唯一的子嗣萧顾时年不过五岁。
彼时大齐内部权臣门阀势大,外有强敌诸国环伺,值此危难之际,若皇子萧顾年少即位。
内不能镇压诸多世家门阀。外不能御强敌于国门之外。
顷刻之间,便是大厦将倾,江山倒覆。危局就在眼前。
为大齐江山社稷计,景安帝生母也就是太后娘娘思虑再三,最终痛下决心。扶立景安帝之弟同为先帝子嗣的养子登基。
至此,大齐朝局稳定,各方相安无事。
一晃眼,十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
大齐南部边疆,素有南大营之称的边防重镇巨阙城,在经历数个月的征战中仍然作为门户屹立于南境,承担着庇卫国家的职责。
太阳还未下山,战事虽早已告一段落,然目光所视,边境以南数百里仍有冲天狼烟,滚滚如潮飘向天际,像是向着苍穹宣告此战的惨烈。
巨阙城中由于战事的结束,之前的厉兵秣马,战阵铁血的意味变得淡了许多,是以城中百姓对这许久未有的边疆安宁早早做出了一些安排,故夜幕尚未到来,城中此时早已是灯火通明。
城中的街道此时也早已多了不少商贩摊位,有的是在卖胭脂水粉,有的则是在卖零碎玩意儿,当然要说最热闹的那得是各色小吃的摊位,只见那每个小吃摊位均是驻足着不少人。
想来也是战事历经几个月之久,倒是将克制了许久百姓们的那种喜欢热闹美食的兴致。
常言道:内外有致,大小相宜。
然而并非太平之下,才会如此这般的讲究。
拿今日而言,战后的热闹不仅只是城中百姓。
更有参与此战的官员将领们,这些人也早已大多聚集于城主府。
边境的城主府虽不如国家内陆那般精美华丽,但也是处处细致,格局分明,即便较之于内陆的城主府也是不遑多让。甚至于,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面积上反而占了上风,要比内陆的大上了约莫五分之一左右。
今日的城主府看上去显得格外的热闹非凡,府邸外赶来的马车、轿子一批接着一批,凡此类,皆是文官儒士。
同时,更有不规律的马匹嘶鸣与马蹄声不断响起,不少壮汉坐于马背,骑马而至,想来多是武官将领。
大小官员,文臣武将,以及一众边境地区有头有脸有地位身份的人均是来到了城主府。
随着府邸内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也显得越嘈杂喧闹,不少人都同与自己熟识的人交谈,当然也有不少人趁着这个机会,广泛结交。
除此之外,还有些人三五作伴或是在长廊,在湖边,又或是在一些人迹稀少的地方私下低声交谈。
城主府内,内院,书房处。
房间内早已有几人坐在其中,似是在商议说着什么。
观众人身上的穿着可以知晓,均是身份地位非比寻常的人。
只见左手客位坐着一人,此人外观较瘦,下巴略微尖细,嘴中两颗门牙却如同老鼠一般凸显。
观其行为举止,言语谈吐,实则颇为得体,然而可惜却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嘴脸,示人以猥琐的感觉。
尤其此事,他正陪着笑脸说话的样子,更为突出。
“哈哈哈,此次两朝会战想来也快要结束了,诸位大人届时便是此次战役功劳最盛的人。他日富贵高盛之日,还望几位大人莫要忘了今日袍泽之情,还望他日多多提携。”
“姚大人说笑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提携不提携的,严重了,说的严重了。”
说话的坐在太师椅上的是一位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即便是穿着长衫,身上的肌肉看上去也是块块分明。脸上有着极其夸张的络腮胡子,以及满脸的横肉。
从外观上看去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尤其此时此刻,他笑着跟人说话的样子更是显得面目可怖。
“老将军这是说那里的话,莫不是下官哪里说得不对吗?”姚祜一听这话,作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立刻便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意味,便是细细思索起来,思索自己是否哪里言语有失。
魁梧壮汉没有再回答姚祜,只是用手端起一杯茶豪饮一口,在动作上反而是先做出了这一和自己的武将形态极为不符的举动。尽管这一行为显得有些故作高深。
姚祜见状,脑中便是更加飞快的思索,同时用目光扫视在房里的其他几人。结果发现其余几人均是默不作声,似是没有听到两人交谈。
一时间,房内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倒不是说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般夸张,只不过前厅的热闹声使得屋内众人听的愈发清楚。
“恕祜愚昧,见识浅薄,尚且不能明白老将军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