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刘品让问道。
刘青松反而吐出一口气,“是中了**。”
**是谁下的,已经不言而喻。
周围的府兵也均不断有人倒下,萧颂腿脚一软,靠着墙壁缓缓滑落下来。
刘品让大惊失色,“按察使,你怎么了?”
话音方落,也跌坐在地上。刘青松摇摇晃晃的伏在自己的箱子上,余博昊等人也都纷纷倒下。
不出一刻,满院子百余人全都人事不省,冉颜紧紧捂着幻空的嘴,才勉强让她没有吓哭出声音,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冉颜令所有都卧倒。
日正当空,院子中这么多活人,却一片寂静。
曜日当空,静的有些令人心底发冷。
许久,一个脚步声响起。
冉颜忽然浑身绷紧,因为她不知道刘品让和萧颂他们是否真的中了**。她们没事,足以证明凶手是在饮用水或者食物里下药,而那个刘青松会不会发现就不得而知了。
冉颜悄悄抬眼,看见一个缁衣女尼缓步朝怀隐走去,她看着他俊逸的眉眼依旧,一贯平淡温和的眼眸陡然浮上雾水,“虞郎,你没有想到吧,最后竟是我来送你。”
“阿弥陀佛。”怀隐忽然唱出一声佛号。
净惠瞪大眼睛,眼眶里的眼泪倏然滑落,她定定的看着怀隐,“你骗我。”
“你应当明白,我怎么会肯花心思骗你。”怀隐清越的声音宛如,吐出的言语却字字如利刃,无情冷漠,“我以为你出家了便是已经斩断尘缘,但如今看来,你恨阿裕当真恨之入骨。”
“我非是恨她入骨,而是爱你入骨。”净惠许是被怀隐这般冷漠无情刺激到,伪装出来的平静刹那之间崩溃,只不过瞬间又转为笑意,淡淡的,温和得体又不失优雅,“你如果知道阿裕心里一直都有你,不知你会作何感想?如果你知道,当年你离开之后,阿裕不眠不休的找了你三个月,你会作何感想?如果你知道,那年她夫君病逝,她病入膏肓抱着蹒跚学步的女儿专程到苏州来找你,你会不会还是一副看破红尘的高僧模样?”
净惠每问一句,怀隐脸色便白一分,最后连握着小叶紫檀佛珠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你说她不眠不休的找了我三个月,当年来苏州……是专程投奔我?”
“不错。可是我故意瞒了她的消息,而在苏州,我早一天便见着她了,我告诉她,我和你已经结为夫妻。你知道阿裕那个性子,她不亲眼看到绝不会相信,于是我就让她看了看……”净惠眉眼之间全是笑意,叹出一朵雾花,“那年的苏州下了一场大雪,她已经病的出气多进气少了,想把女儿托付给你,哈哈哈,我看着她想哭却又拼命忍住的模样,心里终于爽快了一回,可笑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仅如此,就连张郎君也是我让他去yin*阿裕,谁承想,一个只知花天酒地、挥霍祖产的孤子,居然当真看上她,收心转意,认真经营。”净惠瞬也不瞬的盯着怀隐,不错过他每一分神色变化,“当初我想就这么便宜阿裕了,可是天不怜她,那个短命鬼居然婚后一年三个月便死在了胡地。”
净惠的每一个字都入利刃,狠狠的刺进怀隐的身体里,比他之间寥寥几句话,更加剜心。
“不管是把你和阿裕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是杀了那些狗男女,从来没有失手过。”净惠平静的看着怀隐,忽然很有兴致的道,“我平日趁着化缘的机会告诉他们,云从寺后山有个求姻缘灵验的破庙,破庙前面有一块姻缘石,只需在月圆的晚上,在破庙前剪发为盟,私定终身,便一定会心想事成。你不知道,当他们海誓山盟,欢好之后,面对生死选择,却总是各奔东西。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会在阿裕活着好好的时候离开,却不会丢下危难之际的她。”
“只有一个人最像你,他死也要护着那个娘子。他皱眉的样子,他奋不顾身的样子,他宁死不屈的样子,真真都像极了你。我把他的血放在了阿裕的坟里,阿裕肯定以为是你去陪她了。”净惠抚着额角,轻轻笑着劝他道,“她又了别人,虞郎,你忘了她吧。”
听到这里,刘青松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萧颂和刘品让也都站起身来。
净惠却恍若未见,伸出手轻拂怀隐的面容,温柔叹息,“虞郎,我出家是为了你,杀人也是为了你,你如果对我不这么狠心,我又怎么会将那些事情说出来伤你的心呢?”
怀隐紧紧拧起眉头,他一直以为净惠即便再阴险,也不过是耍些小手段,出家之后也淡薄了许多,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着实小看了这个看起来十分平淡的女子。
净惠笑着,唇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顺着柴堆滑落下去,她伏在地上,仰头看着凤眸微垂的怀隐,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阿裕她比不上我,除了生的比我好看,什么都比不上我。我会等你,永远等你。”
刘青松冲过来,捏起净惠的脉搏,不由脸色一变,“她服毒自尽了。”
刘品让提了许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管净惠是死是活,方才她承认自己杀人,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个大案终于可以了结,这是最好的结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