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边,葫芦镇,葫芦山。
初入秋,葫芦山山腰处,一大片空地上孤零零的落着一座破烂到只能勉强遮雨的道观。
穿着一身素衣的年轻道士,抱着一把大到奇怪的扫帚,正在打扫着道观外的落叶,迎面观内走出一邋遢老头,身上的道袍油渍酒渍已经难以辨别出这老头可能是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了。
“乖徒儿,师父的酒没了,快去镇子上买上两坛,钱银自己去拿。”
正扫着落叶的年轻道士,应是习惯了,应了一声便放下扫帚转身回屋子,拿了银钱,下山而去。
葫芦山不大,山腰到山下镇子用不了多久,年轻小道士悠闲的走着,嘴里叼着不知哪薅的野草。
“记忆恢复有两年了,但现在还总是时不时控制不了原身的那些懦弱自卑的性格占据主导位置,唉头疼。”
老道士给徒儿起了个名字叫做“修缘”,还听师父说起自己被师父带上山之前是山下李财主的小儿子。后来李家横遭祸患,全家惨死,使得李修缘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李修缘一边走着一边嘴里没停过,自说自话什么“氢氦锂铍硼”什么“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段选最短,我是学霸学霸,不是李修缘不是李修缘.......”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上一辈就叫李修缘,这穿过来还叫李修缘,听了师父说是李家财主的小儿子,脑中总是不自觉得冒出一个破衣烂衫,腰间挂着葫芦,手中攥着一把破蒲扇的和尚形象。要不是从小被收养而不是结婚那天疯了,都要自己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联了。”
李修缘就这么走着,很快便来了镇子,葫芦镇不小,虽然偏僻,但也常有商队往来,靠山靠水,除却有一出海港口,葫芦山也没缺过野猪野鹿这些牲畜,老百姓过的倒算是丰衣足食。
镇子人们都认识李修缘,每隔短时间,李修缘的师父便会下山画些符篆,卖些丹药,除却邋遢以外,镇子人们也都是知道老道士是有些本事的。现如今世道不太平,离葫芦镇最近的那一大县听说正闹了妖邪,失踪了数十人。这葫芦镇唯一的老道士便也成了香饽饽。
李修缘来到酒铺子,小二径直走来客气招呼,“小道长又来给您师父买酒啦,最近这几日可是喝的勤了些。”
李修缘客气点头,并无多言,付了银钱,便抱着两坛酒,往回去的方向走去,两坛酒起码三十斤,抱在怀里摞在一起,超出头顶不少,李修缘也是闲庭若步,状若无物依旧清闲的走着。
太阳快落山了,一路上,街边叫卖声仍是络绎不绝。
“馒头,刚出锅的馒头。”
“新鲜的野兔子肉!新鲜的鹿肉!”
“说不流口水是假的,在观内天天吃素现在看什么都像肉,师父给的银钱之前倒是有几次偷买了一些肉,可还没准备吃准是已经被师父吞入腹中。像个饿急的。。。野兽似的。”
“师父也不让我进山打猎,自己却天天吃的嘴角流油,真是......”
李修缘笑笑也就作罢,没一会便回到了观内。
老道士躺在几块木板垒起的“床上”听到徒儿的声音没什么反应,指了指床角,示意李修缘放在那里。
“师父,入秋了,我们拿些钱财修一修道观不好么,实在不行徒儿自己动手也行的。”
“不要动这一砖一木。”说罢,老道士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声。
李修缘转身回屋,自己的房间,也是几块砖头垒起来,盖上几块木板,便算作床,被子什么的更没有了。
李修缘上床坐下,双腿盘起,双手摊平掌心潮上,双手心,脚心,内心,五心朝天,闭目。
“《大黄庭内观经》三田之中有九气,炳唤而无不烛。云:三丹田、三元及三洞房,合为九宫,宫中有天皇九魄,变为九气,化为九神也。入于人鼻,週流脑宫,映明上达,故曰出霄间。”注1
“呼吸,引气入体,流入丹田,化为九气,前通灵台,呼出外放。”
“三九之数为一循环,二九之循为一小周天。”
“师父看着不靠谱,给的这修炼法,可真是够高深的,问起来具体意义的时候,师父又闭嘴不谈,靠自己浅显的理解也不知道,能修炼到什么地步。”
李修缘十分尊敬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师父,不仅仅是因为养育之恩,更是因为师父道行极深,虽从未见过师父出手,每日也只是画画符咒,练练治疗些瘴病的丹药。但光凭这《大黄庭内观经》就看的出来。
循环呼吸,七周天结束,李修缘也并未就这样睡下,来到这里两年,巧合的地方太多。两年来虽未遇到什么危险每日都是白天做些杂活,晚上修炼内观经,但还是放不下心来,正如这修炼经文,便是来到这的第二天师父给的,巧合到不能再巧合。李修缘不敢多问,对于外界的一些信息也多数来自师父喝多了,或者是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