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
骤尔疾风袭来,刹那雾霭不在。
我到底该舍弃什么?不知道,不明白啊。
“人类也真是愚蠢,水遇热则汽,遇冷则冰,百经磨难而不改其本质。真理就像水一样,借道存形。”
是吗,但是,为什么从一只满嘴塞着米饼的仓鼠说出来是那么得惹人啼笑?
“我不是仓鼠,我是米切尔,主人!”
望着萌趣横生的米切尔,刘莫艳怎样都不想拒绝对方。
但望着一脸憨相的刘莫艳,米切尔不自在地挠头梳理着金色的毛发,仿佛注定亏欠什么似的。
“米切尔啊,米切尔,你是我的家人吗?”
“准确来说,我是您的家仆,主人。”
“米切尔,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见过也没有见过。艾高赋予我力量,蕴虚赋予我容格,但只有您的得失取舍之间才配得上何为生命的我。”
“啊?我不是神。”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您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神。”
“神都因该是什么样子的?”
“和正常人一样罢了。”米切尔正视着刘莫艳,说着温暖平和的语调。
“总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吧,是吗,米切尔?”刘莫艳好奇随意地问到。
“想要出世必先入世,您指的是平常到不平常吗?”
“不不不,我指的是天生而为,顺天而行。”
“哈哈,您知道什么是神吗?”
“如果有人能实现我所有愿望,那么就是神。”刘莫艳随口说到。
“您那说的只是神的表面。”
“那您指的是神的特性吗,光明黑暗,山水火风?”刘莫艳不得正色道。
“您那说的只是神的表皮。”
“那您指的是神的欲求吗,世界归一?”
“已经很接近了。从狭义上来讲,神想通了某种世界内在的联系,从而能将智慧发散到普遍的生活中。”
“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神?”刘莫艳叹了一口气。
“很难,神各有着一套几乎完美的理论体系,而一般人耗尽一生也只能留下辅说。”
“您说的是以力证道。悟道与学道究竟有多大区别呢?”
”没有区别,只不过像父母对待自家与别家孩子。“
“米切尔,你是我的孩子吗?”
”是的,你是我的孩子。“
我并不希望你说出这句话,米切尔。你实在太懂我了。
“你实在太不懂我了,主人。”
怪物啊,成年人都是一群怪物吗?他们极力地维系着自我的领圈,从而看破他人的意图;总是为了高明而高明,从而获取一丝心安之地。米切尔啊,难道你也是这样的性格吗?
“时间会教会你一切的。幼鸟慢慢成长后终会丰满它的羽翼,在一个阳光高照的中午去追随风的脚踝。”米切尔没有闪避刘莫艳的心问,反而忘我地哼着歌谣。
我积累,我沉淀,我释放。
“米切尔啊,真羡慕你没有一丝的疑虑困惑。”
“请别这么说,恰恰相反,我羡慕您的一切。时间在您的身上留下了雕刻的痕迹,而我不曾拥有便不曾疑惑。真的真的羡慕您。”米切尔低下了头来修饰它的不满。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知。我这样的人也能成为神吗?”
“您不需要成为什么,您已经在路上。大地的远方有天际,而天际的远方则是无穷无尽的路途。您不需要承担天际的远方,所以您要有土地的信仰。”
“信仰吗?那是不是太珍贵了呢?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抬起头来吧,我的主人。我要感谢您。”
“为什么?”
“正是因为您的软弱,我学会了质疑。”米切尔一改它温和的语调,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究竟为什么?米切尔,你要像那个男人一样执意要斩断我的软肋吗?你也是个为了前进而不择一切手段的家伙吗?为什么想要信任别人是那样得艰难呢?
“知道吗,燕子?当我从艾高的集体中分离出来的那一刹那,我没有丝毫怨念,我那时天真地以为所到之处皆是艾高的土壤,我即是艾高。但是,好拥挤好拥挤的人群啊,拥挤到容不下一丝自我。”
“艾高的集体?我怎么,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问一问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原谅我不成文的习惯吧,米切尔。
“王,何为王。” 米切尔痴迷地眯起了眼睛。
“王?王艾高!他这家伙怎么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