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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杀戮祖龙魔性大发,屠戮三界。神君大怒,派出道仙千万镇压,最终以牺牲过半道仙为代价,才得以将祖龙封印于虚无之地。
千年后,最后一丝夏意消散,秋意渐渐爬上枝头,人们也从单薄的夏衣换上了秋衣。
棉城西北角,五更的梆子刚敲过,更夫搓了搓僵硬的手脚,小跑着穿过巷堂。
许是跑的太急,更夫闻到了风中带着一丝丝令人作呕的气息,好奇心使他停下了脚步,循着气味到了陈家村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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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先民最近很头疼,陈家村近来怪事频频,原本和善可亲的村民不知为何全都性情大变,常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闹上公堂。
曹先民连夜处理完一桩案子,五更天将近才睡下,然而这双眼一阖还不到一个时辰,捕快值房的房门就被敲的乒乓作响。
“大人!不好了!陈家村死人了!”
曹先民一脸菜色的从床上翻起,睡意未散,脑子还在混沌中,尚未理解死人了而已,怎就如此大惊小怪呢?
门外伍宣还在砰砰砰的敲门,曹先民揉了一把脸,随手拿起一件外袍披上,尚未拉开房门就大吼了一声:“吵吵吵吵什么吵!死个人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若是放在半月前,死个人他确实会大惊小怪一番,但这半月来,单单陈家村死亡人数就超越了整个棉城过去两年的总量,于是他也从大惊小怪过渡到才死个人而已的状态。
伍宣被曹先民的大嗓门吓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才急急的解释道:“大人,不是死个人而已,啊呸!是陈家村的人全死了!”
语速之急伍宣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了:“报告大人之前小的已经带人前去查看过了,陈家村村民那死的叫一个惨,满地都是血啊,都快把陈家村给淹了。”
淹了自然是夸张,但也差不离,伍宣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曹先民仅剩的睡意也在伍宣的话里消散了。
尽管现在的他胡子拉碴,眼底一片青黛,满脸憔悴,可他也顾不上去洗把脸清醒一下,陈家村被灭村的消息已足够他清醒的了。
曹先民几乎是小跑着出的衙门,边跑边问伍宣:“何时发现的?”
“五更天刚过。”
“谁报的官?”
“更夫。”
“怎么发现的?”
“更夫打完更回家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跟腐臭味便壮着胆子摸到陈家村。随后更夫便看到村长家大门敞开着,村长就倒在门口,身体蜷缩着,像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七窍流血,面目狰狞。更夫当场吓的屁滚尿流,一路跌跌撞撞的跑来报官。属下接到报官后第一时间就带人赶到陈家村查看,一查之下才发现整条村的人都死了,不仅死状一致而且连死亡时间都是一致,属下自知兹事体大,便第一时间跑回来禀报大人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快马赶到陈家村,听说陈家村被灭村,附近的百姓都闻风而来,此时都围在村口一边掩鼻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而捕役们也早早的候在村口,看见两人,顾不上行礼便带着人往里走。
还未进村刺鼻的血腥味夹着腐臭味迎面而来,曹先民被刺.激的差点就吐出来,赶忙捂着鼻子顺了顺气,才挨家挨户的查看。
一圈查看下来曹先民神色凝重,眉头紧锁:“速速去请飘渺宫的仙人。”
伍宣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低声问道:“大人也怀疑有邪祟?”
曹先民点点头,让他差人快马加鞭去请,伍宣得令,挑了一人一同前往。
约莫过了三刻钟,屋里头的尸体还没抬完出来,那头伍宣便骑着快马回来了。
曹先民见只有他一人回来,不悦道:“仙人呢?”
伍宣气喘的顺手一指:“在那。”
曹先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一个身量极高的道士手持拂尘,缓步向他们走来,不过眨眼间就到了二人跟前,道士先向曹先民施了一礼:“见过大人。”
曹先民的视线先是落在他的道袍上,然后再移到他的脸上,这是个相当年轻的道士,样貌极俊。
但曹先民却立刻拉下了脸,并没有搭理道士,而是扯着伍宣到一旁:“我让你去请仙人,你看看你拉了个什么人来?”
不怪曹先民生气,那道士穿的一身灰色道袍且身上并无腰牌,现下区分修道之人道行深浅,便是道袍的颜色。
道袍的颜色是以暗灰、灰、银灰、灰白、白、雪白来区分,也就是说道袍越是雪白,这个道士的道行就越高,离登仙也就越近。
相反就如同面前的这个道士一样,他的道袍是灰色的,一眼便能看穿他是个刚问道不久的道士,修为估计也就吓唬吓唬寻常百姓,真到了那些妖魔鬼怪面前,怕是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
再者现今修道之人都会配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