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不逢时

    “君梧月靠着树干喘息着,茂密的树冠给了她片刻的休憩时间。干涩的眼睛有些发疼,里面此刻已经遍布血丝,她已经近三天没睡了。此刻坐在树干上真想立马闭上眼睛大睡一场。但是不行。此刻若是闭上眼睛便会永远就此沉睡下去了。

    撕下干净的里衣,费力的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上,一边还要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这是谷内的一次考核。考场就是这整座山林。在这林中能够生存五天的人便算是过关。林中不仅蛇虫鼠蚁遍布,到处都是陷阱,还有那些随时会要命的突袭者。

    突袭者是另外一班人。跟他们一样,都是要躲避或者杀了敌人生存下来,或者被他们杀掉。总之目的都是相同的,同样都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她不愿杀人,所以大多数时候只是防守,即使必须主动出手,也是只将对手打昏或是重伤。也因此吃了很多亏,在开始后的第三天终于受了伤。

    君梧月突然飞身而起,灵活地跃上另外一棵树,迅速隐藏气息。这几年她自认自己最擅长的便是隐藏了。没办法,不想杀人更不想死,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跑路了。

    一只飞刀没入树干,正中君梧月刚刚所坐的地方。看着那飞刀银质的刀柄,君梧月心头一动。显然这使飞刀之人不是和他们一样的训练营里的孩子,他们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暗器。

    君梧月全身都紧绷起来,自己现在面对的人似乎有些棘手。

    五感全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但是还是抓不住对方丝毫气息。正当君梧月以为对方已经离去时,耳边再次响起利刃划破空气的疾响。

    利落的翻身,躲过了飞刀却也暴露了自己。

    君梧月无奈哀叹一声,转身移动见暗器脱手迅速飞向身后的大树,听到对方一声微微的惊讶声。君梧月知道对方没能占了便宜。

    仅仅只是几秒钟的间隙,君梧月已经再次将自己隐藏起来。林中有怪异的哨音响起,对方似乎没有纠缠他的意思,听到哨音似乎就离去了。

    君梧月呆在树上不敢发出任何动静,防止对方是虚晃一招来个回马枪,所以她此刻只能等。

    此刻正值春日,暖阳透过茂密的树冠细碎地落在脸上,让人舒服的想要喟叹。但是此刻这林子里的人却无暇去欣赏这大好春色,享受也要先有命在。

    大概过了两刻钟,君梧月的脚有些酸麻了,突然对面传来些许动静。君梧月立马神经紧绷,手中已经做出了反应,在对方的暗器飞过来的同时,君梧月闪身躲避也同时抛出一把暗器。

    “十三,是我!”

    在君梧月欲再次出手时,对方出了声。

    十三是君梧月在营里的代号。进入刈人谷的孩子没有名字,每人都有一个的代号。刈人谷是隶属于水月宫的一个杀手训练组织。君梧月是刈人谷武奴营的武奴。

    君梧月皱了皱眉,看着对方拉下脸上的面巾,确认来人身份之后才敛了杀气。

    对方轻身跃起落在君梧月身旁的树杈上。这山中的树木皆是那种高大的原始丛林,树冠茂密参天,遮天蔽日。树干藤蔓缠绕,树根苍龙般蟠曲缠绕。两人蹲在树干上立马隐了身形。

    “只守不攻,能撑到现在你还真是能耐!”夸奖的话却是用嘲讽的语气说出来,带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君梧月还未开口,对方皱眉看着他胳膊上渗出血来的伤口,又是一记白眼抛过来。

    君梧月苦笑一下,看着对方也是满身狼狈,充血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你从哪边过来的?”

    “北边。”

    “情况如何?”

    “跟这边差不多。看到这边跑过去的人伤口像是你的手法,就跟着痕迹过来了。”

    十七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君梧月无奈地扯扯嘴角。十七完全不买账地转开脸不看他。

    来人是和君梧月一个营里的人,代号十七。

    十七的本名是沈思远,跟君梧月同岁,现在都只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但是身量明显的就高过君梧月一大截。自己明明比这孩子还大一岁呢,却总是被他当做小弟照顾,看到对方装成熟的脸就让君梧月郁卒无比。生物课本上不是说女生比男生发育的早吗?真是坑爹。

    他跟君梧月不同,他是被掳来的,君梧月是自愿进入刈人谷的。

    本来十七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他的目标就是逃出这鬼地方回家去。君梧月是很羡慕他的,因为十七还有家,还有父母,而她,早已没有了回去的地方。

    在这个残酷的修罗场是不能相信什么兄弟友情的,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原因,更不能跟谁太过亲近了。君梧月一直是尽量不惹人注意,如非比较不跟其他人有什么交集,甚至话都不怎么跟别人说。认识十七也是出于偶然。

    四年前的一次混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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