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合三十年,战争已经持续五年,大夏国帝都牢固坚实的城墙在猛烈撞击了近半年的时间,东城墙被崩坏一个大缺口,城外士兵见状纷纷从缺口处往城内杀入。
墙城外已全是从城内逃散的百姓,还有从东部潜州和北部平州等地州郡城镇涌入的难民。四下里全是滚滚飞烟尘土,还有惨死的百姓及战死士兵的残缺尸体,到处是绝望的哭喊声。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尸身腐臭气味,干燥炽热的烈日,扬起的尘土将炽热的烈日遮挡的灰蒙蒙的,让人窒息的无法呼吸。
吕婉馨裹在人群里,她身上的衣裙满是尘土,她已经整整一天颗粒未进,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她从西门出城往一路往西,只是尘埃蔽日,到处是人,越走越分辨不清方向。
远处传来一声长长低沉的压抑的号角声,就像是从地底传来的悲嚎,随后是一阵脆亮的“梆梆梆...”声。
刚刚还响彻四周的喊杀声、夹杂着难民们哭喊声,忽然消失不见,四周一片死寂。众人惊魂未定,猜不出发生什么事,呆呆的往号角声方向观望。
突然太阳象被乌云遮蔽变得昏暗无光,紧接着空中猛然传来“嗖嗖嗖...”声。
吕婉馨仰头看天,眸中尽显惊骇,只见一望无际,成千上万支利箭,正如暴雨般密密匝匝的从天上砸下来,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恍如人间地狱。
...
吕相府,暧芳阁。
吕婉馨只觉得万箭穿心,周身上下痛入骨髓,不由“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二姑娘醒了!”一位丫鬟惊喜叫道。
“二姑娘醒了!”众人欢喜之声此起彼伏。
“快从去禀告相爷和大姑娘。”
“相爷交代,二姑娘若醒过来,要速派人去长公主那里报信。”
吕相府,众丫鬟婆子们在二姑娘的暖芳阁的院子内忙进忙出。
吕婉馨躺在柔软的床上,怔怔地望着浅蓝色的帐幔顶,心中疑惑,自己不是死了吗?
但是此刻,她能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只是好象浑身上下都是伤,而且每一处的伤都锥心刺痛,但绝对不是箭伤。
难道,她重生了?!!
“二姑娘,该喝药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做事干练的十五六岁的丫鬟,端着一个小巧托盘,托盘上放一个白玉碗,满脸心疼的站在床边,正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夏荷。
吕婉馨心中一阵酸楚,上一世夏荷跟她陪嫁到夫家,为了维护她受尽自己的夫君的虐待,最后因不堪其辱而亡。
此刻,夏荷正红着双眼,关切的看着床榻上的吕婉馨。
“好,夏荷。”吕婉馨拉回思绪,看着夏荷,恍如隔世,感慨万千,多久没有人关心自己了。
吕婉馨想起身喝药,但是,身上传来的锥心之痛,让她马上放弃,她惊恐的想到,难道自己残废了不成?
“二姑娘不要动,小心扯到伤口,奴婢伺候您服药。”夏荷见状急忙说道。
吕婉馨没有理会夏荷,害怕的将双手举在眼前,自己的胳膊和手掌缠着纱布,不过手臂能动,又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很痛,但每个手指都能弯曲活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药有点苦,但对身体好,二姑娘忍着点。”夏荷担心吕婉馨不喝,小声解释道。
“无妨,我喝。”吕婉馨道。
夏荷没想到吕婉馨突然变的听话,心中一喜,忙拿过一个厚实松软的靠枕垫在吕婉馨身后,示意小丫鬟在床边摆了一个小椅子坐下,用药匙轻轻搅动几圈药汤,然后舀起一勺,吹至温热烫才小心递至吕婉馨唇边慢慢喂下,直到喂完最后一勺,才将药碗放回桌上的托盘里。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往要想让吕婉馨喝药,要将十八般招势全出,先要哄着说药不苦,再吓她药不喝病不好就会影响肌肤光泽会不漂亮,然后准备各种解苦的梅子和小点心。
夏荷一时有些不适应吕婉馨乖乖吃药,略略愣了片刻,这才忙从托盘上一个装满梅子的小碟里取出一颗梅子道:“二姑娘方才喝药,现在嘴里一定感觉苦,吃一颗梅子。”
吕婉馨笑着轻轻衔住夏荷递过来的梅子,梅子刚一入口,顿时生津,含上片刻,满是酸甜滋味。
吕婉馨心头暖意融融,柔声道:“夏荷,你将梳妆台上的铜镜拿过来,举着别动,让我看看自己伤成什么样子。”
“是,二姑娘。”夏荷依言,举着铜镜。
吕婉馨吃痛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一位约十二三岁模样容貌秀丽的小姑娘,额头缠着绵纱布殷殷的渗着鲜血。
她的左腿被夹板固定,无法弯曲,只能直挺挺的,膝盖骨时不时的传来钻心刺骨的痛楚,两条胳膊都有伤,两只手撑都有不同程度的摩伤。不过,最重的伤应该是在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