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巅峰而意无上境,曳笔踌躇繁多,此生诞于混沌场,无时不刻盼离渊。
穷极胸思追苦果,
精神枉费得蹉跎……
苍穹怎能断人欲?
独尊天理又如何!
从来神文出乱世,
效法人间鬼魅多。
大道不束真醉客,
云梯登罢自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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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年间,有一书生,名叫成治,为人呆苶,一味的死读书读死书,邻里间多拿他耻笑……
因其父亲曾在朝中做事,却没什么弄钱的本领,到他这一辈,土地尽数变卖,仅剩破屋一间,
有诗云:倾盆倒罐无粟米,除却旧书仅四壁;痴男不思何为记,只因家中有贤妻。
这等极品书呆子却娶了个极为伶俐的妻子,袁氏。袁氏一介女子纺纱织布过活,不惧他人耻笑,供养成治攻读至今。
到了宋英宗赵曙即位,广开科考,招贤纳才,这才出了大喜事:
成治在乡试会试中连中二元,马上就要面见皇上了。
那可真是了不得,可成治却犯了难……妻子孕中需要照料,这汴梁之行路途遥远,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成治一时犹豫。
“夫,夫人,我……”成治结巴。
“冤家!那可是皇上,本地的知县老爷当了大半辈子官儿也见不到两回。”袁氏笑骂道。
“我还是居家服侍夫人吧。”
“值什么,你走了,也好少煮些粥饭。”袁氏安抚,柔声道:“咱家还有路费,那是西京府的赏钱。”
“家里就这些银子了。”
袁氏从席下摸出一包硬物,道:“穷家富路嘛,我跟孩子也用不了多少……”
“见完了皇上,回来也跟我学学皇帝长得啥样!”袁氏挺着大肚子硬是把成治推搡出了门。
成治长叹,蹲在门扉旁久久不愿离去。
这时,
一个包袱被袁氏从窗子丢出:“考好了再回来看孩子……”
成治呆呆伫立,一阵无语,揽上沾满灰土的包袱出离了院落。
院门外,瘦马摇铃。
秦州府的车马正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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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前方便是京兆府,在渡口搭船,顺水而下,不出几日,便可到达汴梁……”车夫跑下,为成治挑开帘子。
“……为何不再远送……?”成治有些懵。
“北有狄夷来犯,车马不足,要是平日里,各地州府一定时刻护送……”车夫满怀歉意拜倒。
成治只得跳下马车,长叹不已。
“穿过前面那条街市,便是渡口。”车夫揩着汗,抬手指路。
“……好吧。”成治挪步,紧紧捂着袖中的硬物。
“先生,祝你高中!”车夫急忙再拜,架着马车,尘土飞扬。
行了几步,成治大汗淋漓,松了松衣领,感觉有些闷热,昂首望去,头顶已是阴云密布……
正是:苍穹将倾,冥神正临。
暗潮汹涌,四方龙王跃海作法;乾坤相接,八面来风鼓动旌威。雷公怒目,正欲擎锤鸣天鼓;
电母托镜,隐有流光透玄云。
这可如何是好?成治内心思忖,要是下起大雨来,河水泛滥,更是渡河不过……
他快步钻入人群,前往渡口。
两旁商贩夹道售卖着文房四宝,这里的书生大多不缺纸笔,花几文钱就是向商贩讨几句吉利话。
成治可没余钱买吉利……
他跌跌撞撞钻出人群,面前的渡口人来船往,有钱的租了客船,没钱的赁了小舟,好不热闹。
成治摸了摸袖中……却没了硬物。
一定是拥挤中让贼人偷去了!
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呆立在岸边无所适从。
……
“恩公!……本道等候多时了。”
这是何人?成治侧目。
“恩公,快上船呐。”
又是一阵呼唤。
成治不解,向着右侧望去,一叶孤舟靠岸,旁边一个蓑衣老者向他呼喊。
“……道长,您是说我吗?”
那老人穿的破破烂烂,要不是头顶的道冠,看不出是个出家人。
“正是先生,恩公快上船……风雨欲来……”
成治犹豫着,夫人不让他和乱七八糟的人相处。
此时,豆大的雨点开始撒下。成治看老道没有恶意,而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