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好的时代,好到人们许多时候已经忘却了它的好,甚至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不公是时代造成的。而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就是这个时代发生的。
那一年的一天,白休与往常一样,在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踢着石子,明明每次回到家都会被母亲责怪,为什么要踢,干干把鞋子都快踢破了。可是每次当他碰到,还是忍不住,而后,又是一通心里默念母亲回家不要发现,却不知蹲下身子去擦。而他每次踢的时候,想象自己是一名足球队员,可分明连什么是越位都不懂,却还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小虎在就好了”白休心想“他会给我传球,或者我给他传,然后一记射门,多好。”这时候白休想起了同桌王泽的手机,即使是小灵通,也可以联系别人,不禁有些羡慕,却又不想主动和家里开口,他知道家里不容易。
“哎,休鞋!过来过来,你看这是啥”一道喝声打断了白休的思考,白休知道,一般这么称呼自己的,肯定是同届的一帮混小子,他们每天没个正事,现在肯定亦是如此,但还是朝他们走去。
“什么呀?”白休整理心态,尽量漏出一个自以为很好奇的表情,注意到于良左手压右手,踱步过去。“你看!”随着一声连吓带送手,于良手里飞出来一只飞蛾,虽无甚威力,可着实给白休吓了一跳,白休往后退了两步。于良等人见状,不由得发出笑声,这一瞬间,白休心里莫名出现了:“他们还小,正是爱闹腾的时候”这句话,可转念一想,明明同样的年纪,不觉有些可笑,表情于是变得戏谑。而于良等人见白休有这个表情,自认为做了多了不起的事,笑声变得愈大了。
小插曲告一段落,白休继续向家走,想继续回想刚才没有想完的事儿,可又记不大清是什么了,也就不再去想。傍晚的街人来人往,不大的小镇熟脸也多,甚至哪个点在哪能碰到戴草帽的阿姨,穿皮夹克的叔叔都已经了如指掌了。而学校离家里不过三里地,可是每次总能走半个多钟,有时路遇熟脸同学同届或同校结伴而行,有时又独身一人,这段路上偶尔也会嘴馋,想买点小零食,小吃之类。朋友们父母多是在家的,如遇不在的朋友,兜里肯定要有些个,这时候用来买一些嘴豆子,或是辣片,分出来一些给同行的人,便会觉得自己像是款爷,而许多人也喜欢这一感觉,于是就有很多人期望自己的父母可以外出,这样便可以“小过年”和“叫款爷”了,虽然无甚奇怪,倒也是自在快活。
白休回到家门口,发现门槛儿落在一旁,心想应该是有活要做,他也不知偷懒,因为每当家里干活,结束之后总会有好吃食,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化作一步行,边走边摘书包,左脚踏过门槛,人未进院,便已闻到油漆味,知是刷门框,就撸袖子准备干活,谁知右脚刚刚落下,只发现院中停着一口棺,心中一惊,清了清眼:奶奶和母亲正在摘菜,父亲与几人站着抽烟,爷爷早已过世,霎时搞不清楚这棺材停在这所谓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