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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打行

    应天府通州城,一处门首悬挂有拳头图案的院子里,祁凡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厅前的台阶上。

    没错,他穿越了,并且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身份,一家打行的少爷,虽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通州做为紧靠京杭大运河的漕运重镇,其繁荣自然非同一般,也因此打行的生意可谓相当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时间有点儿有些不太好,天启七年二月!

    “乱世将至啊!”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倒是没什么担心的情绪。毕竟就算李自成来了,拷饷也铐不到通州来,就算到了通州也到不了他身上。至于清军就更无所谓了,做打行这门生意的讲的就是一个人脉,到时候头发一剃,去投奔山西那八大皇商,甚至都不用去山西,那几家哪个在通州没有分号?所以,这几年得跟那些个家族的掌柜多亲近亲近!

    “少爷,什么乱世啊?”旁边的小厮好奇的问道。这家伙叫张三,没错,就是法外的张,狂徒的三。父亲是打行里的头目,说是头目,其实更像是合作伙伴。据说当年万历援朝之战,祁凡的便宜老爹和张三的老爹一个丢了左臂,一个丢了右腿,之后两人便离开了军队,而后者为报战场上的救命之恩索性便选择了自愿为奴。可是两个人除了砍人外什么也不会,思索一番便用积蓄在这通州城里买了处宅子,又纠集了一帮闲汉开起了这处打行,也就是镖局的前身。

    不过与后世千里走镖的镖局不同,现在的打行基本只做些短途的护送工作,当然了也接一些看家护院、挑担赶马之类的生意,甚至当城池遇到袭击时还会担当民兵之类的角色,倒是有点儿玄幻小说中只要给钱,大到保家卫国,小到找猫打水的佣兵团的意思。

    没有理会旁边的张三,只是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换成一小丫鬟,红袖添香多是一件美事儿啊。可惜刚跟便宜老爹一提,对方便语重心长的说什么:少年人要戒之在色,尤其是他们这行刀头上舔血的更该如此云云……说的祁凡好不尴尬,心里更是不断吐槽,刀头上舔血不是更应该早点有个后吗?可惜,因为刚穿越过来还不太熟的关系,并不敢说出口。

    看着大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对,虽然天灾人祸不断,不过陕西的民变刚起来就被摁下去了,一个宁远大捷后金短时间内也无力南下,剩下的也就西南的奢安之乱,终归也成不了气候。而大明,不说江南,就眼下通州的繁华,也不是亡国之相啊,谁能想到,短短十几年……”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少爷,你在说什么呀,又是乱世,又是亡国的,听着怪吓人的!”

    鄙夷的撇了对方一眼,祁凡自信的道:“放心好了,有我在,大明亡了也跟我们没关系,说不定还能过得更好呢!”

    “啊?”张三更懵了,在他印象里这位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去私塾,一起习武的少爷,虽然说不上文不成武不就,但跟自己也没多大区别,就一普通人而已,怎么最近几天变得神神叨叨的不说,还关心起国家大事了!

    没等他想明白,便见坐着的祁凡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满脸堆笑的照呼着:“欢迎欢迎,不知几位客官是有什么业务需要委托我们打行吗?”却是有客人上门了,急忙跟了上去。

    看着快步迎向自己的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进门的男子也不在意,微一拱手便算打过了招呼,口中说道:“两位小哥儿有礼,还请劳烦引见一下贵行管事。”

    张三听到,刚想转身往屋里跑,便被眼疾手快的祁凡给一把抓住,而后转身学着那男子的样子拱了拱手才说道:“我……额,家父目前正护送一批货物前往京师,我……嗯……在下……嗯……”玛德,这半文不白的话该怎么说来着?平时看电视也没见多难啊,怎么交流起来想不起该说什么词了?见对方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索性也不装了,学着李小龙大拇指一摸鼻子继续说道,“总之现在这打行我说了算,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就行!”

    听到这话,那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稍一沉吟便又是一拱手,道了句:“打搅了。”竟是转身就走。

    “别呀,你先听我说完……”见生意要跑,祁凡伸手便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那男子见状冷哼一声,挥手想要挣脱,不过祁凡毕竟从小习武的,虽然不像武侠小说里那样能开碑断石,更没有内力之类的东西,不过一膀子力气也是不小,而那男子明显出自大户人家,又轻视其年龄,竟是没能一下子挣脱。

    不过毕竟也是成年人,眼看快要拽不住了,祁凡果断转头,冲一旁正自着急的张三喊道:“关门!”

    “哦,哦!”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不过长期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张三选择了听从,只见他二话不说几个箭步便到了大门处,关门上门栓一气呵成。

    而那男子见此情形更是大惊,自己打听的明明是信誉最好的打行,怎么现在感觉这是进了黑店了啊,于是更加奋力的想要挣脱祁凡。口中也是斥责不断:“大胆,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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