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说的这个,叫什么话?”
听到这话,方大娘子也终于是绷不住了。
“想我嫁到你们余家,不仅是给你们余家辛辛苦苦地养儿育女,更是为余家诞下了泽墨这个长孙!”
“眼下,不过是犯下些许过错,您老人家怎么能让主君休弃糟糠呢?”
方大娘子避重就轻,为自己抱屈叫冤,同时她也侧过头,悄悄地对着正一脸不知所措的余泽墨使着眼色,试图让余府的这个长孙为自己求情。
不过,方大娘子却是看错了人,她的这个宝贝儿子,却是胆小畏事,就算是自己的亲祖父,也不敢顶嘴。
余泽墨低着头,懦弱地躲避着自己母亲的眼神。
“些许过错?”
余阁老眼神冷厉地扫了一眼!
在朝堂纵横多年的气势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登时便叫方大娘子的身子一颤!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方大娘子也是暗自打气,兀自挺直了腰杆,悄悄地自我宽慰着:“没错,我……我说的都是对的!”
“……没……没什么好怕的!”
余阁老没有跟方大娘子掰扯,只是转头看着余正浩,厉声道:“怎么?你也觉得这只是小错?”
“啊……啊……这……”
余正浩原本正支支吾吾地想要打个圆场,为自家大娘子求求情什么的,可是,在看见余阁老这副模样,且言语又是这般严肃的时候,他顿时就萎了。
余正浩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恍惚间,他竟是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寒意。
“不……不是……”
余正浩也是低起头来,唯唯诺诺地回了一句。
“不是什么?”
余阁老并不满意,反而继续质问。
“不……不是……小错……”
虽然不敢抬头,但余正浩依旧是能感受到方大娘子在一旁那近乎哀求的眼神,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余正浩最后还是说出了令其寒心的话。
“余正浩,你怎么能……”
一旁的方大娘子当场便炸了起来!
不过,既然到了这一地步了,方大娘子索性也不管堂前的公爹婆婆,乃至是自己的儿女们都还在场了,她二话不说,当即就是袖子一捋,跟明哲保身的余正浩干了起来。
“余正浩,你当时自己也是同意了的,现在怎么全都怪在我身上了?”
“你当我是什么?要不是我,你还能在人前吟诗作对,应酬宾客……”
方大娘子大发雌威!
“你……你这泼妇!你快住手……”
余正浩向来以文雅自诩,怎么可能是自家大娘子的对手?
此时,二人一对上,他就落入下风,不是对手。
“我就不住手,你这丧了良心的家伙……”
“你……”
“……”
余正浩夫妇不愧是夫妇,他们二人竟是在众人面前开始了演武堂。
……
对于自家儿子儿媳,余阁老显然是绝望了。
见此,他老人家索性也不再管这两夫妇,只是转头看着下面战战兢兢的孙儿孙女。
只是,在见到一味低头不语的余泽墨以及一脸愤愤,乃至是跃跃欲试的余嫣红,余阁老不由地打心眼里感到失望。
“孙不成孙,女不成女!”,余阁老心下叹息。
照理说,余泽墨身为余府的嫡长孙,在面对生母求援时,其应当是据理力争,就算是无理狡辩,那也人之常情,于世人眼里是有情有义的象征。
可是,眼下的余府嫡长孙,竟成了个胆小怕事,为明哲保身而不顾生身母亲的无情之人。
以此子脾性,将来必将难成大器。
而余嫣红,则是相反。
她身为名门贵女,却桀骜好斗,于父母打斗中竟有掺和之意,以此举止而言,余嫣红则是不敬长辈,虽有余勇,但无智慧,将来夫婿软弱也就罢了,但若其人具有主见,怕是这孩子的余生难免是会惨淡下场。
余阁老闭眼哀叹。
他老人家着实是想不到,想他一世英名,怎么竟是家门不幸,出了此等“英才”!
良久,余阁老方才是默默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对着余泽墨,开口说道:“泽墨,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家里的事儿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余阁老虽然不怎么管家里的事儿,但是他很清楚方大娘子的性子,知道她必然是会将这事与自己的两个孩子通气,希望他们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次她真的是失算了,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让余阁老明了什么才是他当务之急所要解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