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垠的大海上，一只庞大的舰队正在缓慢行进着，旌旗飘扬，连绵近乎数公里，就连海王类见了都得绕道走，生怕船上跳出来某个不长眼的家伙把他海大爷做了午餐。

    长刀出鞘，子弹上膛，若不是知心人，恐怕还以为海军再次发动了屠魔令。

    最近一次如此大的场面，往前推还是在顶上战争的时候。

    “西斯大人，黑胡子和五老星来势汹汹，您打算怎么做？”

    站在甲板上，克拉拉小声向着西斯问道。

    虽说西斯一直都没有向他表示过退却的意味，但不管怎么说，放弃银色岛的代价还是太大了。

    这等于他们过去所有的努力都在一瞬间内化为了泡影，就算是他也会心生惶恐，不，或许更多的还是对前路的迷茫。

    他需要一点安慰，或者说他需要从西斯口中听到他们下一步的命令，他需要让自己忙起来。

    “你害怕了吗，克拉拉？”

    西斯正盘坐在甲板上钓鱼，头也没回，就这样很是平静的回到。

    “并没有，大人，我们此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死而已，这对于大海上的男儿来说并不陌生，只是局势变化太快，让我有些无法适从。

    明明前一秒还是朋友，下一秒却要刀锋相向，明明上一刻还是敌人，下一刻竟然要联合起来对付他们的朋友，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克拉拉摇头叹了口气道。

    随意的放住钓竿，西斯反倒笑了起来。

    “这就是政治，我亲爱的克拉拉。”

    随即起身，两手倚在护栏上，望着天边随意道：

    “况且就算是害怕也没什么丢人的，就算是我，在面对时代的滚滚洪流的时候也会感到惶恐，人在这个世界中就仿佛一粒小小的沙，微不足道。”

    随即他的手张了开，黑色的火焰就如污泥般缓缓的向着海面滑落，阴影的交织中，他就像一只挣开翅膀的鬼。

    可怖，阴暗，但又忍不住让人偏移去视线。

    那团黑色火焰的魔力动人心魄。

    “但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讲真，这个世界糟透了，糟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就算再糟，还能糟到哪里去？

    在火焰中迎来毁灭？

    可如果当真要发生变革，那那个引领变革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们？

    这片大海如此静谧富饶，为什么放手交给那群虫蝥？”

    西斯一声冷笑，右手随手一丢，正片大海都像燃起了火。

    克拉拉稍微沉默了片刻。

    “毁灭指不定还更好一些，将一切的蝇营狗苟尽数烧成灰烬，然后在灰烬重塑一个新的世界。”

    他的目光灼灼，面前这个家伙无疑就像一个疯子。

    虽说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就没几个正常人，每天想的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但是啊，和其他的疯子比起来，这个家伙是不是还疯的更轻一些。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只是隐隐有些厌倦，想要给这个时代彻底画上一个终结。

    既然都是由疯子来引领世界，那为什么不能由他们来。

    他不信这个世界还能更坏。

    “呼！”

    嘴里长吐了一口气，克拉拉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迷茫又能怎样？

    路是自己选的，是生是死得由自己决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西斯大人？”

    克拉拉再次问道，但是他的言语却比先前果断了许多。

    “呵，这就对了嘛！”

    西斯笑了笑，右手捂住了刀鞘。

    “五老星和黑胡子认为联合起来就能将我置于死地，但我又何尝不想借此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张开的手指就和苍白的纸一样无力，心怀鬼胎的队友只会被我逐个急败，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我就能在他们汇和之前将他们一一击败。

    地盘？基地？这些我都可以放弃，我要的只是他们的命。”

    克拉拉抬头看了眼面前这个男人。

    他真的是疯了，那可是四皇和五老星，是你说打杀就打杀的阿猫阿狗吗？

    不过这个世界已经疯狂至此，赌一把又何妨？

    万一留到最后的赢家是自己呢？

    天空上卷起风暴，雷云叠起，一道道闪电就好像神灵斩下的刀口，时代的潮水就仿佛大海上的涡流，顷刻间便转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预知的地步。

    ……

    另一边，黑胡子的船队上。

    握着酒瓶的单眼黑胡子正站在船头，冷风之中，他身上的伤口都在海水的浸泡中传来丝丝刺骨的冷意与寒意。